有丫环捧了帐本上来,老嬷嬷翻了翻,指了一页上的名字给他看:“喏,就是这颜好女人,前些天一向陪着张公子呢。”
但是,宋立言竟是点了头,轻声应道:“好。”
“面庞分不清,可这衣裳腰饰又不会作假。”老嬷嬷指了指头一具尸身的腰间,“做老身这一行的,宝贝最是认得清,这是张府的小公子戴的羊脂玉。”
被他遗留下的美人儿香肩半露,慵懒地靠在雕栏上捋了捋有些狼藉的发髻,眼尾一扫,眸子里映出下头那一身官服之人的影子来。
楼似玉好久之前仿佛提起过千秋楼,当时他还猎奇是甚么处所,眼下也不消多问了,明晃晃的北里青楼。这里头的女子大多不太端庄,可不端庄到颜好如许的,也实属罕见――
“昨儿翠红与客人混闹,下了这池子戏水,不知如何就踩着了这些。”老嬷嬷拿帕子掩着口鼻,又作了作揖,“老身这千秋楼做的买卖虽不明净,可服侍客人向来是不含混,楼里若出事,老身第一个扭着犯事的去衙门,毫不会包庇,但这些……瞧着是几天前的客人了,不知为何就死在了这里。”
她只着了肚兜和长裙,一袭红纱笼身,说是穿了,但一眼畴昔甚么都看得见。中间的宋洵脸红得要滴血,宋立言见的世面比宋洵少,看起来竟比他还平静,只将眼眸垂了,沉声问:“你最后一次见张家公子是甚么时候?”
说罢,扭头就跑。
宋立言皱眉。
宋立言侧头看她:“你还认得这是几天前的客人?”
“那张公子与谁打仗过,你可还记得?”
楼似玉也爱这么油腔滑调地说话,但分歧的是,她是娇俏敬爱的,而面前这位倒是让他感觉像被湿淋淋的脏抹布搭上普通,不舒畅极了。
扑抱的行动戛但是止,几个女人倒是见机,白着脸退下了,背面上来个年纪大些的,施礼笑道:“老身管束不严,冲犯了,大人里头请。”
宋立言微微思忖,又将目光投去了尸身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