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似玉也是这么想的，澡洗了，伤口也包扎了，等宋立言沐浴换衣返来，她再调戏调戏，也便能够回家了吧？
“大人。”宋洵的声音俄然在外头响起，吓得楼似玉一个激灵，手一抖就把鳞片给取了出来。
“这算甚么，都开释了还要定我们的罪不成？”林梨花不平气，“毒不是我们下的，人也不是我们害的，宋大人应当查清楚了呀。”
楼似玉装傻地问：“甚么东西？”
宋立言面无神采地回身，待跨出门槛，才好笑地勾了勾唇。
透明的琉璃塔，里头空空如也，半个妖怪也没剩下。宋立言眼神沉得短长，再开口，语气听得人浑身发冷：“你知不晓得放了她们会形成甚么样的结果？”
宋洵：“……”
更加心虚地移开眼，楼似玉没吭声。
若不是她身后有几条大得夸大的尾巴影子在晃来晃去，这就是一幅绝世香艳的美人入浴图。
“方才红瓦与我招了，说是受人勾引才会去血祭回溯，她这一走就不会再返来。而殷殷，她本就不会害人，只不过想夺回内丹，现在受侧重伤，已经构不成威胁。”尽力挺着腰板，楼似玉诡计压服他，“放走她们不算甚么大事。”
这语气听着，如何又像是不欢畅了？宋洵表情庞大地盯了一会儿门扇，还是硬着头皮推开出来，拱手道：“客房里备好水了。”
“弄脏了没法穿，奴家也正愁呢。”楼似玉忧?地摆布找着，身上的衣料收回丝质的摩擦声，光着的脚不循分地踩来踩去。
宋立言气闷地看着他的背影，跟着出去也不当，留下来更是不对，进退两难，干脆就抓着门框僵在原地。身后传来几阵水声，她仿佛是从澡盆里出来了，赤脚踩在潮湿的地上，“啪嗒啪嗒”地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哎，别动。”楼似玉抓住他想收归去的手，细心用白布包好，“待会儿可不能沾水，让人服侍着洗吧。”
说完，缓慢地就开溜。
她的手泡得有些皱，被缁色的衣裳一衬，更是白得吓人。宋立言瞥了一眼，闷声道：“你过来。”
“勾水内丹、浮图困。”
通判死了不说，县上还死了一千多无辜百姓，如何说也是要被上报朝廷的。届时不管是想找人平圣怒还是公愤，大人和掌灯堆栈的人都必然首当其冲。
带着澡豆的香气盈满了全部房间，红色的雾气从屏风背面氤氲开来。那屏风料子薄，轻绣了花鸟山川，被窗外洒出去的光一照，就勾出一道小巧人影，婀娜娇媚，曲线动听。
她似是站在澡盆里，正细心洗濯手肘的位置，柔荑高抬，下颔微扬。水珠顺动手腕一起往下，滴滴答答地落回澡盆里，不一会儿又被掬起，重新浇上后颈。
楼似玉乖乖地抱着衣摆跟着他去中间的茶榻上坐下。
“的确是本官叮咛的。”宋立言微恼，“可中间另有客房。”
“你如何在我的房间？”
瞧他是真不欢畅了，楼似玉扁扁嘴，诚恳地伏头认错：“今后不敢了。”
“楼掌柜。”闭了闭眼，宋立言有点头疼，“重视体统。”
“您别瞪奴家呀。”楼似玉将拖在地上的衣摆提起来些，分外无辜隧道，“奴家衣裳脏透了，你这儿又没丫环来服侍，只要这个能穿了。”
左手托着下巴，楼似玉笑盈盈地看着他：“这如何说清楚啊？真提早说了，大人还不得恼死奴家？”
原觉得她还会顶两句嘴，没想到这么乖顺，说甚么应甚么，倒让他不美意义再持续斥责。伤口包好了，宋立言刚想将手收回来，就被她抓住了指尖。
食指上的皮被蛇鳞穿破，糊着血凝在了一起。宋立言看了一眼，不甚在乎隧道：“待会儿一起洗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