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问不出来,干脆便单刀直入了:“关千总,不知宝大人托你送东西,是甚么一个启事?”
曹毓英内心,天然有他的设法。热河的禁军,都把握在肃顺载垣和端华手里,现在文平和宝鋆替他送来这一支兵,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只是关卓凡太年青,曹毓英担忧他不知轻重,弄出甚么忽略来,是以第一次见面,便不肯跟他说得太多。
“是。”
“在八里桥打过,那也算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了。”曹毓英先平常地夸了他一句,又问道:“不知令尊是哪一名?”
营中顿时大哗。步军统领衙门的兵,平素里横行惯了,只要欺负别人,没有被别人欺负的。现在传闻被人打了,那还了得?顿时便有很多人挂了腰刀,冲到马槽边去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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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你的马队,练得很好。”曹毓英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说,“国度多事之秋,拱卫行宫的重担,都在你们肩上。千万用心去做,不成有一丝一毫的不对。”
这里是专为天子避暑所建,偶尔也会作为天子访问塞外蒙古王公的场合。行宫四周二十里以内,都无百姓人家,是以戒卫的难度不高。常日里站班排哨,都是步兵的职责,而热河禁军当中有限的马队,虽也有本身的防区,但更多是作为矫捷,以备有甚么告急的事情产生。
曹毓英安步转出外间,一眼便见到了正在堂中正襟端坐的关卓凡。
“倒没有,”关卓凡答道,指了指阿谁放在桌上的大封袋,“只要东西送到,卑职就算交差了。”
关卓凡站起来,从怀中取出阿谁大封袋,双手递了畴昔,趁便打量了一下曹毓英,见他生得面孔清癯,端倪平和,确切让人很轻易生出靠近之感。
到了腊月二十三这一天,干脆一觉睡到晌午,才懒懒地起了身。在帐顶用过了饭,踱步到了帐外,看着营中的司务给兵士造帐发钱——小年夜,按例加发三两银子的恩饷。
“穆老总,”关卓凡神采乌青,冷冷地说道,“你先醒醒。”
“都站住了!”大吼一声的是丁世杰。他喝住了这些兵,看着关卓凡,等他的唆使。穆宁这才瞥见站在帐前的关卓凡,赶紧跑过来,气急废弛地说:“关老总,张校尉他们跟人动上手了,对方人多,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话还没说完,关卓凡抡圆了巴掌,一掌扇在他的脸上。
“我的马队是划在快意洲,已经扎了营。”
正在无聊,俄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接着便有一匹马突入了营中,顿时那人倒是前次陪关卓凡去紫春馆的穆宁。还没等马停稳,他就滚下鞍子,大呼:“带马,拿家伙,我们让人给打了!”。
曹毓英接过封袋,却不急着翻开,让关卓凡坐了,浅笑着问道:“关千总,这一起辛苦了。”
“不知你的防区,是在那里?”
“给曹大人存候!”关卓凡一个千儿打下去。
曹毓英策画了一下,一个九品的外委翎长,才二十一岁,不到三个月便升为六品的千总,若说没有得力的奥援,是很难信赖的一件事。
几日下来,关卓凡无法地发明,想找蔡尔佳和阿尔哈图,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天子北狩热河,兵马仓促,随驾的军队番号繁多,即便是同一番号的军队,防区也甚为混乱,一时不能探听明白。只得叮咛给图林,让他渐渐地找,而内心对执掌热河防务的郑亲王端华一班人的军事才气,不免有所鄙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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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轩,你少年英发,文大人和宝大人,都留意于你。”曹毓英浅笑着鼓励他,“你经心当差就是,再有甚么事,我让听差曹平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