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言将计就计,笑道:“怎能让老叔破钞。”
“别说了!大郎此言在理,若真是如此,怕是正中韩侂胄下怀,更何况出知衡州的,乃是韩党中流钱鍪,老夫马上差驿卒赶赴衡州,奉告赵相公,永州大有可为!”
“老三,边儿去。大郎既然要跟我玩两手,做叔叔的,哪有不作陪的事理?来啊,给大郎送三千贯赌筹来,今儿输了算我的!”
标致话都让李伯言说了,这个时候范念德脸上也倍有面子,来回推让了几下后,便道:“老朽一间草舍,三尺之榻足矣。”
一听这话,郝老三内心美得不可,这小败家子又来送钱了。
七斤长舒一口气,但是转念一想,这去赌坊,不打赌还无能甚么,便问道:“那少爷去做甚?”
郝大通一听,玩味地看了一眼,笑道:“哦?倒是风趣。”
“这好久不上桌,手都生了,大郎但是得让这老叔点啊。”
“不瞒大郎,老夫此次领职的恰是出知永州,原觉得宦途到此有望,大郎真是雪中送炭,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范念德部下宅子后,越看越感觉李伯言扎眼,便道:“现在党禁连累,若非如此,老夫倒是想收大郎做弟子,以大郎的眼界才识,略加指导,将来落第落第,也可灿烂门楣,报效朝廷。”
……
范念德点头叹道:“此次党禁,朱门弟子铩羽而归,晦翁怕是心灰意冷,难有起复之日,你若拜入朱门,怕是无缘致仕了。不过晦翁著书立说,这收弟子的事情,恐怕心不在焉了,大郎就莫要再提了。”
李伯言坐上马车,一边打打盹的七斤才蓦地觉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道:“少爷,聊好了?”
……
边上的郝老三抖了个激灵,凑过来讲道:“小相公,大哥好久不上桌了,要不让洒家陪你玩两手?”
李伯言眉头一挑,说道:“既然如此,那晚生告别了。”朱大神的事情还是急不得。
李伯言看向郝大通,面色稳定隧道:“今儿个,侄儿想要跟老叔玩两手,可好?”
李伯言露齿浅笑,“挣钱。丢了的场子,总要找返来!”
边上好些个赌徒都悄悄偷笑,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通爷,又给人挖大坑了。
见到郝大通脸上的纤细窜改,李伯言才暗自一笑,总算是中计了。
李伯言将纸牌一扫,尽数摊开,说道:“实在很简朴。这一至十,按上头点数来算。”
李伯言扯了扯嘴角,笑道:“错。”
勾银赌坊向来不缺客流。文娱匮乏的年代里,这里便成了文娱的天国。李家的马车还未停稳,便有眼尖的仆人过来撩帘子。
“弄法千变万化,那藩商才教侄儿几种,便拜别了。”
“赵相公高义,此次党禁听闻由赵相公失势而起,观韩相公企图,若赵公不死,党禁未已。吾恐赵相公舍己为人……”
李伯言说道:“去建阳还是免了,等范公安设下来,差驿卒送封小子的信可好?”
李伯谈笑了笑,也就范念德初来乍到,不然如果让永州的百姓听到,一州之长竟然说永州败家子能落第落第,搞笑的吧。
郝大通朝边上的人使了使眼色,立马又人过来,将李伯言的小仆拉扯开去,道:“小哥畴昔,咱俩喝酒。”
要说在大宋为官的士大夫,已经是薪水够高了,但是奇葩的是,大宋的官员大略租房住,就连范仲淹在做京官之前,也是租房住,现在范念德方才贬谪永州,因为是朱大神姻弟的这层干系,还被扣了三年俸禄,较着就是朝中权臣要热诚他,这宅子送的,无疑就是雪中送炭不然范念德恐怕就要吃住在驿站了。
“家父暮年也送伯言去岳麓肄业,只可惜伯言笨拙,不是读书的料,如果晦翁能指教晚生,倒是极好的,也许另有一丝但愿”说这话的时候,李伯言还是看了眼范念德,心想着非得将朱大神绑来永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