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钦已经不晓得该有甚么词语来描述李伯言了。
李伯谈笑道:“前些日子,已经托范公送信,奉告晦翁了。”
“伯言有如此之言,若能入……罢了,罢了,你持续说吧。”赵汝愚想到,现在这党禁森严,如果李伯言再入门下,无疑是断了这个有志向的好苗子,便欲言又止。
范念德心说,这小子咋这么坏呢。甚么功德好事,都往官家身上扯,这不是找死的嘛。
李伯言果断一拜,道:“晚生接下去的话,能够会诽谤晦翁、子直公另有范公的毕生信心跟学问,但是,晚生还是要说。”
“晚生仅仅论学问,绝非人身进犯,还请二公宽恕。”
“那身为愚民,是否就像是圈中的猪一样,只需劳作,不得离圈呢?此话,屠夫可说,所谓儒生,可说吗?您让大宋千千万万的百姓,认同如许的学问吗?”
“你说的性即理,确切是晦翁所主张的理学要义,看来大郎还是做了很多功课啊。”
李伯言见到老范一脸要被气炸的模样,偷偷笑着,等等另有更气的呢。
范念德与赵汝愚皆是一惊,李伯言的一句话,能够说大略概括了理学的要点。
“说吧。在临安,老夫早已听腻了那些伪学逆党的诽谤,你这四个字,还不敷以伤到老夫外相。”赵汝愚缓缓靠在椅背上,看着背对堂外,气得颤栗的范念德,又道:“伯崇,你也坐下消消气。”
疯了!
李伯言看着两位老儒生目光古怪的模样,内心暗笑,上来如果劈脸盖脸一顿批驳,估计会把这两位气得翻白眼,倒不如先吹嘘吹嘘。
“如许啊,不晓得天理睬不会落在官家身上。”
赵汝愚沉默很久,终究动了动发颤的嘴唇。
“伯言,你这话过了。所谓灭人欲,也不是指七情六欲,而是……而是……过分的私语、贪欲和**。”
“这个……这个……”
李伯言看了眼赵汝愚,姜公然还是老的辣,赵汝愚避而不谈三纲五常,直接用天理说事,避重就轻,反倒说出了一些李伯言不能辩驳的话来。
“老夫在临安听过很多批驳理学的谈吐,本日听完大郎的批驳,才感觉之前听到的都是轻的,大郎所言,才是最诛心的啊!”
大郎真的疯了!
李伯言见到赵汝愚心平气和的模样,反倒不忍心再和这位白叟争论下去,但是他能放弃?就如许,还让年老的朱大神,隐退的留正、周必大,这些被韩党一棍子尽数打死的先贤们抱恨而终?
范念德皱眉,心想这小子会不会又使诈,便道:“猪便是猪,如何通人言?伯言此话荒唐!”
赵汝愚哈哈大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晦翁终其平生,摸索理学,著书立说,现在看到大郎的手札,怕是要被气得不轻。”
就像梵学讲究的善恶有报。你说胡扯吧,恶人总有死的一天,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说灵验吧,多少恶人无疾而终?以是赵汝愚这么说,让李伯言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伯言啊,本日你如果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范李两家,今后老死不相来往!”范念德横眉冷竖,他是真的起火了。他与朱大神二人亦师亦友,固然此次党禁,他因为某些特别的干系,能幸免于难,但是不代表他的做派。
李伯言这些话,听得范念德跟赵汝愚都难堪起来了,这还是在批驳吗?的确就是理学后生应当有的思惟憬悟啊。若不是之前李伯言那“玄假空大”四字,赵汝愚都故意收这个假弟子当真门生了。
李伯言说道:“既然如此,太祖当年黄袍加身,可……”
李伯言见两人不吭声了,便笑道:“既然两位还坚信所谓的天理,那晚生另有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