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莞尔,朝那出声的地儿望了眼,嘤嘤道来。
边上的周宁一乐,笑道:“怎的?大郎现在天不怕地不怕了?”
“唉,难填啊……”
李伯言微微一笑,侧目望去,这些文人雅士头疼也就不奇特了。唐诗当中,公认最难的就是五绝诗,短小精干,看似字少最轻易,但是要写得逼真极难。
丝竹之乐入耳,李伯言扫了一圈,问道:“七斤,看看上头的都有哪些人。”
至暮时,天气渐暗。一曲歌乐起,将世人窸窸窣窣的碎语声盖过。楼上雅间竹帘升起,永州才子朱紫们皆可倚栏下望。
“五……五千贯?”这下轮到楚明哲惊奇地说不出话来了。
“你再喊我大……嘴,我……我跟你断交!”
“拌给你个猪脑筋吃!笔墨天然填词了,还真拌饭吃啊。”李伯谈笑骂道。
女子报了词牌以后,周边便窸窸窣窣传来抱怨之声。
“短,那不是更轻易吗?”
李七斤揣摩了下,说道:“这个倒是不难。”
李伯谈笑而不语,侧目望去,偶然间看到何二跟陈百川交头接耳,还几次朝这里望过来。
不过这几个纨绔倒是没有李伯言来得荣幸,家里有兄弟叔伯,还轮不到他们来担当家业,因而乎,混着混着便成了纨绔后辈。
何余庆笑眯眯地走过来,纸扇轻摇,说道:“楚兄说得恰是。方才我还让大郎与我同坐呢,待会儿拿不出好词来,很多丢人。”
李七斤一想,恍然大悟,道:“那确切字少的难。”
“楚大嘴!给我闭嘴!”李伯言浅笑道,“赌场各凭本领,我信赖,通爷跟何二公子都是好人,用不着你打抱不平。”
“装甚么老好人?你们何家打甚么快意算盘我不晓得,但准没安美意!”
无巧不成书,李伯言落座的小厢,刚幸亏拐角处,竹帘一升,便见到隔壁的何二跟“姜上天”。
“很轻易啊。”
李伯言晓得,只要他一出大事,这楚明哲立马会传动静回李家,这也是楚大嘴这个外号的出处,不过之前的李伯言脑筋简朴,不分敌友,一向感觉这货是多管闲事,现在反倒是感觉这货还是挺仗义的。去岁如若不是楚大嘴传信归去,估计李伯言得在勾银赌坊输个底朝天。
李伯言收回眼神,笑道:“怎的?不准?”
“嘿,还狂了!你在我们面前还充甚么瘦子?”周宁坐下来,“红袖招的端方,楼上雅间,定花魁的日子都是得填词的,那看看我们那边,哪哪儿不坐着几个墨客。你倒好,单枪匹马过来,到时候怎结束?”
李伯言点头,“我问你,如果我让你将本日红袖招的场景用二百字描述出来,你感觉难吗?”
李伯言翻了翻白眼,道:“我说甚么你听得明白?”
在边上分神张望的李七斤俄然一愣,听到李伯言喊他,便回过神来,俄然又一愣,“少爷,要笔墨做甚?”
“七斤,去请笔墨。”
“宠嬖有加呗。”李七斤心说,当年老太爷还定下家规十八条呢,成果还不是让心疼老爷的老妇人一条条的给废了。
本日何余庆要做局,李伯言一样想看看,这何二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李伯言单眉一挑,靠在椅背上,笑了笑,说道:“断交是个甚么姿式?”
“拌饭吃。”
李伯言侧头,看着那油头粉面的少年眼眸子盯着台上女人挪动着,便道:“为甚么要用也?”
“长相思。”
陈遘倒也是小我物,李伯言晓得,当年靖康之变,金兵南下,攻破开封,朝廷一度传旨放弃中山,但陈遘势要失守,成果金兵还没破城,却被部将沙振所杀,开城投敌。
李七斤舌头一吐,讪讪一笑,哈腰说道:“陈百川祖上是陈遘老将军,钦宗时候的兵马元帅,后围困中山,举家十七人罹难,留守永州的末子,便是现在作古的陈家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