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言侧头,看着那油头粉面的少年眼眸子盯着台上女人挪动着,便道:“为甚么要用也?”
何余庆笑眯眯地走过来,纸扇轻摇,说道:“楚兄说得恰是。方才我还让大郎与我同坐呢,待会儿拿不出好词来,很多丢人。”
“我的天老爷!李家大郎竟然来红袖招了。大郎,毛都没长齐,就来这里闹了?”几个稍大点的纨绔后辈像是见到鬼似的,绕在李伯言边上,就连何余庆、陈百川都侧目朝这里望来。
“楚大嘴!给我闭嘴!”李伯言浅笑道,“赌场各凭本领,我信赖,通爷跟何二公子都是好人,用不着你打抱不平。”
楚明哲气得的确想揍李伯言一顿,怒道:“你这厮怎这般不知好歹!”
李伯言眯缝着眼,这几个纨绔聚在一起,真是半个永州皆在于此了。永州农田两万顷,李家占当年占了三千顷,这周、潘、楚、赵四家皆是良田千顷的富商之家,加起来,真是抵得上半个永州之大了。
边上的周宁一乐,笑道:“怎的?大郎现在天不怕地不怕了?”
李伯言说道:“以是我说通爷跟何兄都是好人,如何能够联手骗我呢,是吧,何公子。”
楚明哲起家,笑道:“得,你会儿拿不出词来,可别让这合座之人笑话。”
当然,在李伯言这里,这难处明显不存在,除了之前提到的那几位,另有位纳兰同道,能够供他参考参考。
“短,那不是更轻易吗?”
李伯言点头笑道:“那让你用三十六个字,把你方才统统讲过的东西都描述出来,还得考虑平仄转承,你感觉比写二百字轻易?”
“宠嬖有加呗。”李七斤心说,当年老太爷还定下家规十八条呢,成果还不是让心疼老爷的老妇人一条条的给废了。
“七斤,去请笔墨。”
“少爷,这词牌怎的了?如何看一个个的读书郎都皱眉挤眼的?”
李伯言点头,“我问你,如果我让你将本日红袖招的场景用二百字描述出来,你感觉难吗?”
李伯谈笑道:“词的平仄倒是不难,难就难在太短。”
“啊?听不明白啊,以是好难。”
楚大嘴仿佛没明白过来,觉得李伯言又在出言戏弄他,便道:“看来赶明儿是时候去你家拜访拜访老叔了。”
李伯言单眉一挑,靠在椅背上,笑了笑,说道:“断交是个甚么姿式?”
“不劳何兄劳烦。”
李伯言轻笑道:“就不劳烦姜公子了。”
本日何余庆要做局,李伯言一样想看看,这何二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女子衣装素雅,浅笑间轻袖一招。楼上那些不管是受邀过来的,还是自告奋勇的文人才子们,纷繁放动手头上的酒杯茶点,侧目望来。
“五……五千贯?”这下轮到楚明哲惊奇地说不出话来了。
李伯言呢喃道:“陈家便是将门以后,那老太爷又是武人以后,怎会有如此败家子孙?”
李伯言朝东边望去,见到几人勾肩搭背走来,嘴角便暴露笑意。
李伯言微微一笑,侧目望去,这些文人雅士头疼也就不奇特了。唐诗当中,公认最难的就是五绝诗,短小精干,看似字少最轻易,但是要写得逼真极难。
楚明哲见到自说自话走过来的何二,神采顿时丢脸起来,冷冷道:“大郎肯做你那儿才见了个鬼!别觉得我不晓得,勾银赌坊的郝大通跟你们何家眉来眼去的,若不是去岁我禁止着,恐怕大郎家的田宅,都要输在那老杂毛的桌上了吧!”
在边上分神张望的李七斤俄然一愣,听到李伯言喊他,便回过神来,俄然又一愣,“少爷,要笔墨做甚?”
李七斤昂着头,四周望了望,“那边在摇扇的公子哥,是将门后辈,也是个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