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如何能这么放过他。”
“你……”
“如何能说如门生愿?”
论尿遁,现在叶蹭叔比李伯言用得还谙练。
黎贵臣眯缝着眼,说道:“晦翁有言,仁人君子,不争不器。我等朱门弟子,不会和你争甚么。你走吧,岳麓不欢迎你。”
“伪学不除,乱世难享!”
“革甚么革!理学有何错焉?当初官家定位伪学,都不能说出个以是然来,清楚就是韩贼解除异己之作为!”
官家这道旨意几个意义?
“叶先生这回是真去游湖了。”
朱门弟子一个个忿忿不平,被黎贵臣赶到船面边上。一叶扁舟,自南驶来。舟头独立一人。
“先生。”
赵汝愚从怀中拿出一张金红色的锦帛,缓缓道:“官家手谕。”
世人起,神采古怪不一。
“……”
李伯言了望火线,笑道:“但是先生,面前不远就是岸了,转头?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咚咚锵!
黎贵臣说道:“此乃晦翁的意义,若还是朱门弟子,都跟我下船!”
李伯谈笑道:“实在不美意义,叶先生本日真的去游湖了。”
在永州的时候,李伯言就像是一棵歪脖树,赵汝愚任其疯长,也未几过问他的事。这位半生朝堂的宗室相爷,是想看看,到底所谓的永州形式,能够生长到多远。
等靠近了,诸人转头望去,有人认出来了。
赵汝愚点头笑骂道:“他倒是真有闲情逸致。你俩一出永州,我便知要出事,这回倒好,怕甚么来甚么。”
“混账!”
“敕沂国公赵汝愚:今天下大学,鱼龙稠浊,岳麓,乃湖湘之名学也!文兴之地,嘉会之处,特令沂国公主持岳麓文会,回嘴真伪,去伪存真!故兹诏示,想宜知悉。十七日。”
“理门生长百年,不是汝等黄口小儿三言两语便可抹灭的。”
“教员是怕官家的旨意?”
“教员不要慌,统统都有我跟叶先生在这呢。您尽管看就是。”
负债还钱的标语,终究在连续赶来的朱门弟子同心合力凑完钱后,被李伯言叫停了。
“赵相公?是赵相!”
“贤人不死,悍贼不止!”
但是现在,他必须得管了,因为再不管,李伯言就敢把天给捅漏了!
李伯言眉头一挑,回身望去,是赵汝愚不错。
“嗯。”
“甚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背诗,常日里怎不见你如何敏而好学?去去去,把正则给我寻来!”
李伯言眯缝着眼,嘲笑道:“当年鹅湖之会,晦翁激辩二陆,目前赶上我新学,就成了缩头乌龟吗?笑话!本日以后,道学不但是伪学,更加缩头之学也!”
“昭文……”
李伯言这话,就像是再说,眼瞎啊,老子怼的就是你。
一句句,一声声,传入船上这些朱门理学的弟子耳中,是那样的刺耳。如果不是黎贵臣拦着,他们的确有想要脱手的打动。对于喊标语,是船夫民工乐得做的一件事,跟拉纤的号子似的,不但不消出大力,反而另有钱拿,这白赚的钱,谁不乐得?
赵汝愚神情寂然,一语不发地上了船,李伯言走畴昔,朝其一拜。
“生长再久,如果开初的方向错了,只会越走越远。”
咚咚锵!
“这白绢之上,那永州百姓的意志,不是你一言,我一语便可抹灭的。以是鄙人此次讨逆,乃代表民意,适应民气,诸位先生可筹办好接招了?”
“你这是公开挑衅吗?”
“李伯言,你卑鄙!叶正则呢?叶正则呢!莫非要躲躲藏藏一辈子吗?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李伯言替赵汝愚倒上酒,说道:“事已至此,教员,我们只能迎头而上了。长风破浪会偶然,直挂云帆济苍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