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必大也是哭笑不得,之前放翁说了句莫要以大欺小,黄幹这话,还实在有些经验长辈的意义,只能说道:“直卿,莫要让我等尴尬。”
李伯言吃了口桃酥,冷嘲笑着,屁话一堆,还不是将老朱的那套东西颠来倒去的讲。
“……”
“方才听诸位讲了这么多大事理,真是令晚生受益匪浅,现在晚生有一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陆放翁抚着橘猫笑道:“不过既然是文会,就是以文会友,如果有人仗着辈分资格,仗势欺人,那我们二人也就不能帮衬着喝酒看风景了。”
“恩,昭文身为岳麓山长,老朽信赖定能做到公道,不必在乎我跟放翁二人,我们也是游江至此,登陆来听个热烈。”
黎贵臣站在二公面前,笑道:“既然是有子充公跟晦翁听席,此地又是李伯言所选,这题不是该由岳麓来出?”
放翁不知是此事,还将猫儿给抱来了,恐怕怀中的橘猫溜进这林子当中,死死不放手,道:“撑场面好说,不过我跟子充二人,可不会替你挡刀。”
不过以后心学的这位舒元质,就油滑很多了,将老陆的心学照搬过来,最后还来了一句,与先知后行有异曲同工之妙。李伯言都想为老舒鼓掌了,你丫的这么会做人,咋就入不了中枢呢?
赵汝愚直接说道:“问。”
之前几日,李伯言可没少动心机。不过心机都用在了其他方面罢了。
“直卿过谦了。”
黎贵臣也是一裤头的汗,这给整的,不过黄幹总结的教人之法,也算是将朱门理学当中的精华都总结出来了,即便最后……但也无伤风雅。
湘江水流陡峭,河床宽广,因为下流受洞庭湖水顶托,因此构成绿洲片片。橘子洲久负盛名,春来,明光潋滟,周必大与放翁落座,见到江上大舟又放下几条划子,另有一些乘竹筏而来。
“天然天然,二位喝酒赏景便是,其他的交给晚生来就好。”
黎贵臣扯了扯嘴角,道:“既然如此,现在天下儒学,各有千秋,我们就分三块来一一辩论。第一块,则为教人之法。”
“子充公何出此言。叶先生临阵溜走了,赵相公又接了圣旨,伯言一人独木难支,以是才请放翁跟您过来撑场子,您要晓得,这岳麓里头现在成百上千人呢,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晚生给淹死的。”
黄幹看到李伯言在吃桃酥,便笑道:“诸如伯言,长辈在讲教人之法,便是教诲你如许的长辈,你充耳不闻也罢,还吃起了桃酥,此等行动,便是孺子不成教也!”
“接下去,谁来讲?”
李伯言掸了掸衣服上的饼屑,起家转了一圈,又走到了林子边,摘了一片叶子返来。
“陈述子充公,黄直卿犯规!”李伯言咽下桃酥,拍了鼓掌,站起来喊道。
黄幹内心也是一万头曹尼玛飘过,干啊,这都算犯规?本来还想经验一下李伯言,竟然被他反将一军,真是马失前蹄了。
赵汝愚噗的一声,差点将一口茶呛入鼻喉。
这两人往这里一坐,那谁还敢充大?
沈有开起家道:“教人之法,则以‘讲明理学’为主,诚为精,敬为法。诚者,天之道也。敬道之成,则贤人矣。”
黄直卿一眼扫过来,盯着李伯言,娓娓而道:“教人之道,便是穷天理,明人伦,讲圣言,通变乱。所谓天理,便是六合万物之理;所谓人伦,便是父子有亲,君臣有义,佳耦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所谓圣言,便是古之先贤之言;所谓通变乱,便是晓得变乱,知先而行后,是为教人之法也。”
即便是之前声音宏亮的黄幹,现在都敛息屏气,不敢猖獗。
三家都讲完了,赵汝愚、周必大、陆放翁以及三十多学者,将目光看向了这位吃桃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