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之前声音宏亮的黄幹,现在都敛息屏气,不敢猖獗。
实在岳麓学派,虽说名誉不大,但是接收了朱、张、陆之学说,就连陈傅良的经制之学都有接收,以是沈有开讲的,就像是大杂烩,说白了,就是各家的都沾点边,然后就没然后了。
赵汝愚噗的一声,差点将一口茶呛入鼻喉。
“子充公何出此言。叶先生临阵溜走了,赵相公又接了圣旨,伯言一人独木难支,以是才请放翁跟您过来撑场子,您要晓得,这岳麓里头现在成百上千人呢,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晚生给淹死的。”
赵汝愚直接说道:“问。”
这两人往这里一坐,那谁还敢充大?
前边几人筹议好似的,相互点头表示以后,黄幹便站了起来,朝周子充、陆放翁一礼,缓缓道:“晚生鄙人,就先抛砖引玉了。”
黄幹看到李伯言在吃桃酥,便笑道:“诸如伯言,长辈在讲教人之法,便是教诲你如许的长辈,你充耳不闻也罢,还吃起了桃酥,此等行动,便是孺子不成教也!”
一群人阴沉着脸上了岸,朝坐在最前边的周必大、放翁一一见礼。此等官至左丞相的文坛盟主,那的确就是正|国|级干部外加“作协|主|席”,试问哪一个士人见到不可礼的。
李伯言吃了口桃酥,冷嘲笑着,屁话一堆,还不是将老朱的那套东西颠来倒去的讲。
黄直卿一眼扫过来,盯着李伯言,娓娓而道:“教人之道,便是穷天理,明人伦,讲圣言,通变乱。所谓天理,便是六合万物之理;所谓人伦,便是父子有亲,君臣有义,佳耦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所谓圣言,便是古之先贤之言;所谓通变乱,便是晓得变乱,知先而行后,是为教人之法也。”
三家都讲完了,赵汝愚、周必大、陆放翁以及三十多学者,将目光看向了这位吃桃酥的少年。
一群民气里一万头曹尼玛飘过。
这丫的,能不能普通一点啊!
世人皱眉互觑,这小子,又要整甚么幺蛾子?
纵观湘江,其洲分为四岛,因产桔子而得隽誉。洲上本无人居住,浅摊用了几块巨石填成石桥。桌椅安排,皆是李伯言从永州照顾而来。
周必大如此一说,这些坐立不安的人顿时就松了口气,还觉得这两尊神,是给李伯言撑腰的。
“接下去,谁来讲?”
湘江水流陡峭,河床宽广,因为下流受洞庭湖水顶托,因此构成绿洲片片。橘子洲久负盛名,春来,明光潋滟,周必大与放翁落座,见到江上大舟又放下几条划子,另有一些乘竹筏而来。
“谁先来?”
朱门同门皆笑而不语,以为黄幹这最后一句,真是点睛之笔。
“……”
还是来撑腰的!
“……”
周必大也是哭笑不得,之前放翁说了句莫要以大欺小,黄幹这话,还实在有些经验长辈的意义,只能说道:“直卿,莫要让我等尴尬。”
赵汝愚朝二翁眼神表示,以后便道:“诸位都就坐吧。本日文会,在此橘洲上,也是别开生面。既然子充公、放翁也来了,就与子直,另有昭文,一道作个裁判。”
“恩,昭文身为岳麓山长,老朽信赖定能做到公道,不必在乎我跟放翁二人,我们也是游江至此,登陆来听个热烈。”
黄幹内心也是一万头曹尼玛飘过,干啊,这都算犯规?本来还想经验一下李伯言,竟然被他反将一军,真是马失前蹄了。
“伯言,你来讲讲。”
周必大早活成了人精,起家说道:“大郎这是要将老朽这把老骨头拿到火上烤啊。”
黎贵臣站在二公面前,笑道:“既然是有子充公跟晦翁听席,此地又是李伯言所选,这题不是该由岳麓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