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这些满腹经纶的儒生们点头暗笑，教人说不晓得？这算是哪门子教人之法？
舒元质抚须轻笑道：“天下皆在我心。”
“千真万确。”
“闭嘴！”
李伯言大喝一声，顿时满座俱静。
辅广起家，明白此局已经有力回天，便道：“赵相公、昭文，就不必你们难堪了，方才与应先另有元质先生切磋一番，所谓教人之法，实在皆无错，不过永嘉新学既然可使良田增收三倍，此乃利国利民之大计，我等认输了，但只求能前去伯言庄上看一看真假，若能福及天下，吾等即便是死，也足矣。”
“你！”
你丫的，明显是老子把你们一个个都拍成了皮皮虾，如何到你这厚脸皮怪嘴上，就成输给天下人了，真尼玛不要脸啊！
赵汝愚也是眉头一皱，心中不免郁结，说道：“伯言，说端庄的，不要扯东扯西。”
“欺人太过！”
一旁的黄幹拥戴道：“就是。我等在切磋学术，教人之法，你却拿片叶子，这是在哗众取宠吗？”
“那么，请直卿先生正面奉告我，你是知还是不知？答复我！”
李伯言冷冷一笑，道：“方才汉卿先生斥我所言乃是无用之术，那么我来奉告先生，此门学术有何感化，此门学术切磋深切以后，可使稻田亩产七石，可治人间不成治之疾，就连先生喝得酒，都是用这体例酿制而成，现在先生奉告我，无用？莫不成先生想上天？”
李伯言近乎实在嘶吼的话，如同一记当头棒喝，世人的笑意收敛起来了。
舒元质忿忿道：“赵相，我建议直接判新学输，此等戏弄学术之人，不配与我等共讨学问。”
不但是干货，并且是能填饱肚子，强国富民的干货！
一旁辅广也笑道：“皆在天理、贤人之言中。”
李伯言见到底下驳斥声音没了，便道：“放翁有诗曾言，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新学这两点教人之法，实在并不但仅范围于此。学会说不晓得，便是要对万事万物，都有一颗赤子之心，切磋你想切磋的方面，这便是猎奇心，只要如此，才气体悟比纸上，那些所谓贤人之言更高深的学问。而不但仅像诸位普通，被囚禁于所谓的四书五经当中，当一个百无一用的墨客！”
李伯言将叶拿近了，道：“那就请二位用心，用天理奉告我，这片叶子，其植株着花时花瓣的朵数吧。”
“一派胡言！我等虽非种田的农户汉，但也知稻米亩产二三石，如何能够有你所说的七石？的确荒唐！”
李伯言面江而站，寂然道：“一叶不知，何故知天下？”
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孔子尚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现在，我让你们说一句不晓得，有那么难？有那么难吗！”
他将这片叶子高举，说道：“我新学第一条教人之法，就是教人学会说‘不晓得’！”
底下一下子炸开了锅，就连这些士子儒生，都面面相觑起来。真像李伯言所说，这还真是一门无上学术。
“不……不晓得，又如何？”
“恰是。”
世人目光一亮，赞叹了看向辅广，公然是晦翁高徒啊，一句话，将之前李伯言的气势全然挡住。这朱门理学之人，公然是藏龙卧虎。就连坐在最前边的黎贵臣，也几次点头，目露赞美之色。
李伯言这一张口，就让在坐的人都大跌眼镜。这家伙，又特么的不按套路出牌啊！
这下真是捅破天了。
“无用？那敢问汉卿先生，何为有效之学？天理道义？”
在坐之人皆不晓得李伯言说的是对是错，只是觉之无用。辅广起家道：“晦翁有言，‘兀然用心乎草木、器用之间，此何学问！如此而望有所得，是炊沙而欲成饭也’，伯言所说，虽有其存在之事理，但弃天理于不顾，乃是无用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