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尚毒道:“但是不管这个小孩是否与殷在野有关,老夫那三个门徒的三条性命,另有那薄命老哥不明不白的惨死,总得下落在面前这小孩身上查明究竟。”荆尝鲜道:“家父惨遭殷在野毒手,此事天下皆知。我百草门高低与殷在野有不共戴天之仇。”荆尚毒嘿嘿嘲笑,说道:“此事天下皆知?只怕一定,老夫就经常不明白得很。嘿嘿,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事情毕竟会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唉,我们百草门数百年的祖宗基业,可莫要毁于宵小之辈手里才好。”
荆尝鲜担当父业接办掌门人一职后,数年间把百草门清算得风生水起,门人浩繁,江湖上声望日隆。荆尚毒也为有这个内侄而感到高傲,渐至退隐幕后,谁知某日却偶然间发明这位内侄掌门人与大内侍卫总管察哈台相从甚密,百草门向来和官府中人不相来往,荆尚毒心存迷惑,暗查之下,竟然发觉前任掌门人的死非前所说,内里大有蹊跷。
荆尝鲜神采快速大变,望着荆尚毒怒道:“师叔此言是甚么意义?小侄痴顽得很,颇是不明白,请师叔分辩清楚。”荆尚毒缓缓道:“人在做,天在看,老夫能有甚么意义?我只不过是看不得我那老哥走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罢了,又能有甚么意义?”荆尝鲜重重哼一声,身上衣衿跟着江风摆布闲逛得甚急。
荆尚毒转过甚去望着水流湍急的河面,长叹口气,接着又道:“殷在野此番俄然呈现在江湖上,连却诛杀武当派的不归道长和丐帮数位长老,以及四五名丐帮分舵香主,而福建少林慧字门更是全门毁灭,没有一个活口留下,至于当朝天子的亲兵亲卫,所杀亦为不成计数。老夫心想当然多因十多年前那件血案的原因,但只怕也与目前这个传得沸沸扬扬的所谓前朝宝藏大有关联。”
本来七年前,殷在野夤夜拜见百草门,当时殷在野在江湖上名声已响,行事手腕之暴虐众所周知,百草门全门高低如临大敌,防备森严。掌门人荆尚咎自以为本门向来与殷在野没有任何过节,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兵戎相见何时休,便大开流派将他迎入议事堂。殷在野却非要和荆尚咎伶仃相处密谈,荆尚咎无法之下只得带他到一处密室相商。谁知两人数言分歧,竟起纷争,在百草门浩繁妙手环伺下,殷在野重掌击毙荆尚咎,割了其脑袋扬长而去。荆尚毒当时刚巧有事外出,闻讯赶返来时只见到哥哥的尸身,激愤哀思,深觉得责,多年以来终成一块芥蒂。
丰子都大奇,听这干人所言,百草门前任掌门人的死应当与殷在野有关,仿佛更与荆尝鲜脱不开莫大的干系,荆尚毒不满这个内侄继任掌门人一名,心生痛恨,是以多般刁难,由此而高文文章。贰内心不由悄悄焦炙,不晓得殷先生是否真与百草门前任掌门人的死有关,只知这些百草门下的人阴鸷险恶,长于使毒,其固然武功高强,毕竟单手难敌众拳,忽视粗心之下不免会遭到毒手。殷在野于他有拯救大恩,其间事情既然牵涉到殷在野,便自当设法要相奉告晓,但是他眼下可否逃过此劫,心中已然得空顾及。
当传闻殷在野在皖南现身,荆尚毒因而调派三个亲信门徒远赴中原细查,岂知终来三人了无消息。他更加忧愁,遂亲身下山看望,孰料竟是横变突生,发明三个门徒死于非命,所带返来的少年丰子都偏又身中剧毒,数月昏倒不醒,没法逼问相做事件,合法烦躁。适值外门遇袭求援,荆尚毒不得已只好叮咛门人务必好生看管丰子都,无得有涓滴怠惰,便仓促驰去救济。但是助完拳星夜赶回时,却获得门人禀报说丰子都醒来后打伤荆灵等人逃去无踪的动静,郁怒之下立即将众弟子骂个狗血淋头,在报知丰子都已于河边落入掌门人荆尝鲜手里,心知这小子事涉关要,忙不迭吃紧赶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