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他一笑,伸手理了理我狼藉了一脸的长发。
“忘了他!明音,忘了他!”他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狠狠地说。
另有葡萄架闲逛的声音,夏虫的声音,松涛的声音。夜的喘气声如游丝般在耳边飘零,如有若无。
在卢舍那佛的脚下,另有一尊等身高的石像,是个穿浅红色紧身窄袖短衫和间色裙的女子,梳着蝉鬓堕马髻,鬓边簪木芙蓉,臂间披着帔子,嘴角微翘,繁华又宁静。
他事事全面,甚么都为我想得殷勤。
不知他为何俄然提及如许的话,我只能苦笑一下,说:“昔年衣冠南渡的血泪经验太深切了。人都是思怀旧都的。”
他嗤地一笑:“跟个懒猫儿似的。”他的手探进丝被,在我的身上悄悄一滑而过,说:“昨晚那么诱人……”
夏夜的葡萄架下,明月朗朗,冷风习习。不远处松涛阵阵。我靠在他肩上,谁都不说话。
似一条蚕,从那丝被中渐渐爬动着探出头去——
我心中一热,扑进他怀中。
俄然冲着我咧嘴一笑,问:“葡萄酒另有吗?”
头上云翳滑过,蒙住高悬明月,此处是永久的黑夜。松涛的轻吟,葡萄的芳香。他的手像带着魔咒,在滑过的每一寸皮肤上扑灭熊熊烈火。
我眼一瞪,又忍不住发笑,伸手去打他。
宇文泰接过帖子翻开扫了一眼,合上嘲笑道:“他倒动静通达。连我们住在这里都探听得一清二楚。”
他不屑地撇撇嘴:“我感觉萧衍阿谁老头子但是一点都不驰念洛阳。”
烈火燃烧当中我已头子昏沉,他贪婪而孔殷,在我的身上猖獗地打劫打劫。用尽尽力。我只感觉身材越来越轻,荡漾着难言的欢愉和苦痛。喘气中我睁眼看到地上的影子。那些在头顶上挂满了的葡萄串跟着架子狠恶摇摆着,地上的影子也随之晃来晃去,姿势明丽又迷离。熟透的葡萄一颗一颗纷繁落下来打在身上,身材厮缠中被挤压着,甜腻的汁水胡乱四溅在皮肤上,氛围中也垂垂散开葡萄的暗香。
我们起家后不久,有侍向来报:“新上任秦州刺史得知丞相也在秦州,聘请丞相和夫人早晨去府上赏光家宴。”说着,递上一个帖子。
他斜过眼睛来看我,说:“你若不归去了也罢,我这就归去纳几个妾,日子也能过得。”
“宇文泰……”甫一见到他的模样,便忍不住哽咽。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手内心忽地浮起一层细细的汗,竟不知该用如何的手势将那帖子合上,捏在手上,却又感觉烫得发慌。
卢舍那佛的身边有阿难、迦叶、胁侍菩萨和力士、天王。或慈爱,或虔诚,或寂静,神态各别,色采明丽,极其精彩。
“你……别那样看我……”我低下头紧咬住唇,泫然欲泣。
混着他身上的汗味,和阿末香的气味。
他的眼中蓦地燃起熊熊的烈火,如一头**很久的兽,看着我的模样仿佛想将我一口吞食入腹。他将我顶在葡萄架上,一手提起我的腰,另一手翻开了我的裙子——
这个令我爱恨不能的男人,我遇着他,各式闪躲,百般抵当,毕竟劫数难逃。
他紧着的端倪俄然间一松,伸手将我抱住。
开端盖着一方鲜红的私章。“独孤信白书”。
我猛的展开眼。脸却一下子烧得滚烫。
我闭上眼紧咬住唇,身材里骇然涌起一波又一波滔天巨浪。
半晌,俄然想起宇文泰,抬开端看他一眼,见他目不转睛盯着我,不由得难堪一笑,手足无措。仿佛一肚子苦衷被人窥觑,下认识将帖子藏到身后,又蓦地认识到不对,又从身后取出来,递给他。
“宇文泰。”我唤他。
话未出口,他将我推在葡萄架上,一口吃紧叼住我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