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他镇静起来,说:“苏绰真了不得!奇才!真是孤的王猛。”
觉儿俄然展开眼说:“阿干去骑马了,不肯带我。”
眼中见了,只觉一阵恍忽。伸手去拈起来,握在手内心。粗糙又冰冷。我已好久不拿在手上把玩,谨慎地奥妙地收在嫁妆最上面的暗格里,恐怕被宇文泰发明。
王猛。我忍不住笑。他还要自比苻坚吗?
“本日如何这么早就返来了?”我抱着觉儿坐在绣墩上,仰起脸问他。
我的心沉沉地坠了下去。
觉儿高兴地一下子爬起来,嗖嗖几下子爬到宇文泰的肩膀上,搂着他的脖子说:“阿父不能食言哦。”
正看着那细烟发楞,俄然听到内里寝室里哗啦一声,似是甚么东西洒落了。
只见他穿戴赭色的窄袖胡服,梳着总角垂髫,也是一双丹凤眼,晶亮有神。脸的线条倒是温润温和的,如他母亲普通。或许是一向关在房里读书久不见日光的原因,他的皮肤有些惨白。十岁的孩子,恭谨而陌生,神采里有几丝与春秋不符合的沧桑和老成。
过了两天,到了休沐那日,宇文泰一早便出去了。
我想着他一早就仓促出去,或许有甚么要紧事,便哄着觉儿说:“阿父或许俄然有首要的事情要去做。等他返来了我们再问他好不好?”
正难过间,眉生出去讲:“毓公子来了。”
我们一向呆在东雍州,照顾着两个孩子,我垂垂的,非常安于做宇文泰的老婆。
东雍州的春季和长安并没有甚么两样。已经将近入冬,府中院子里的两株银杏早已被秋风打成了金色,在秋阳下玎玲招摇。
觉儿顺服地又爬进被子里,乖乖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沉甜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