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嫣看到此剑法,气愤非常,一张俏脸如覆冰霜。单胡二人与她订交二十年,见她天真可亲,待人亲热。固然对骚扰的少年不假辞色,却从不以如此冰冷神采对人。看来当真动了肝火。单嫣道:“道长,枉你身为学道之人,一不会爱命惜物,二不知进退识相,三不恤孤弱良善,也不知你学的甚么道!”
胡不为不知何解,眼看本身家里青烟袅袅,老婆正在做饭。门前篱墙前有两个村妇挎着篮子走过,说谈笑笑,不知在嘲笑谁家的男人早晨不济事。一个八九岁的牧童梳着羊角辫子,蹦蹦跳跳的跟在一头老黄牛后边,嘴里哼着儿歌 “蝉儿叫叫不宁,蝶儿飞飞不断……”一个老得走路直拐弯的老头儿拄着木拐,佝着腰在土道上慢走,一手攒着陈旧布袋。
单嫣听得叫唤,惊诧一愣。昂首瞥见胡不为瑟瑟缩缩躲在一个黑瘦羽士身后,正镇静失态,招手叫喊。不由抿嘴一笑,道:“不为哥哥,你又胡说了。每天跟人说妖怪不敷,又来恐吓我么?”多年来订交,胡不为有多少本事手腕,她兄妹二人尽知秘闻。胡不为常日跟别人吹嘘妖怪甚么的,跟单家两个玩伴可向来不敢混闹玄虚。目睹胡不为又抬出妖怪名号来,她也只当是打趣。
院子里的单枕才却早不忿,捏着拳头,一脚踢开门栏就要上前拳头实际。嘴里喝道:“装神弄鬼,老子最讨厌你如许的假妖道!整日里拨弄是非,哄人财帛,老子让你看看甚么是妖怪!”胡不为大感难堪,单枕才此话原无他意,但是言者偶然,听者成心。胡不为早将本身蒙骗村民之事视为芥蒂,听得单枕才如此说来,但觉满脸通红,忸捏非常。当下上前把他拦住了,叫道:“你别脱手!”仍对那道人说:“道长,嫣儿断不会是妖怪的,你再细心看看,说不定那妖怪就藏在附近了!”
“道长,我身上另有宝贝,但我不想进犯你,就此干休吧!”单嫣行不足力,劝道。
那边的道人看得老迈不耐烦,喝道:“妖怪!别再发挥妖术利诱人,他二人可也救不得你,你受死吧!”右手一甩,手中木剑疾如流星,超出门墙,向单嫣电闪袭去。单嫣全不防备,只掩着面哀哀思哭,这只狐狸倒真情重,面对拜别,心诽谤痛无已,失声痛哭跪倒在地,浑不感觉那剑正向本身袭来。
道人 ‘嘿!’的一声,倒翻一个筋斗,离开险境。却从背囊抽出一柄绿鞘的剑来,冷然说道:“妖孽,别觉得使这苦肉计便能打动贫道!除恶务净,我本日毫不容你逃出世天!”左手立时捏诀。
二人掠地飞奔,村人见了,莫不惊奇。见文弱清秀的胡先生竟然与一个道人脚不沾地的跑来,倏忽而没。定是又发挥仙法了,暗叹胡先生公然了得。内心的恭敬,又深了几分。
单嫣听了道人之言,再不抱幸念,也说道:“好吧,道长,既然你非要夺我性命,我也不能如此就死,不得已,只好跟你斗一斗!”五支素指悠然挥起,在面前一拂而过。带出一道残暴的光彩,七色缤纷,煞是都雅。那道人见她脱手,抢先制敌,喝一声 “斩!”悬空的六合人三剑有如操控在人手,分刺单嫣的眼、胸、颈。去势极速,目不能测。
胡不为虽当丁壮,然筋骨很弱,这一番跑来,未几时便累的直喘气。那道人见他如此不济,心中不耐,当下一手伸出,从他背部穿过,托住他的下臂,送力给他一起奔驰。胡不为身子一轻,跑起来便跟腾云驾雾普通,一点劲力不费,不由得对道人之能悄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