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甲极难为情,当时男女礼教之防甚严,此等伉俪间奥妙特别不敷为外人道。但是孙甲求治心切,又从村民口中得知胡不为午间所示异象,早认定他是有道之士。当下再不坦白,将与老婆的诸多人伦之秘一一道来。
那贩马者要早晨才气返来,这附近无事,他便邀了于老头,同到村中转看。
二人谈些民生时势,非常投缘,那于老头年纪大了,倒也有些见闻,提及刀圭炼丹,习道学术掌故,约略通点门道,胡不为怕被他看破秘闻,常常引开话题,避之而不谈。
“我想孙兄弟是曲解了,我只想买一匹能跑的便可,这匹马……恐怕胡某消受不起。”
胡不为哭笑不得,晓得他把话了解错了,但是这题目倒确切难堪,又问:“哦,胡某要问的,是孙兄弟与嫂夫人的伉俪之道……”孙甲仍不明白,睁着眼睛,茫然道:“伉俪之道,仙长是问小人与山荆是如何过日子的么?”
胡不为面上也有些发热,点点头,暗呼了一口气。这题目公然古怪,如果再问下去,只怕他也撑不住。幸亏孙甲不是笨伯,这几番点拨,总算明白了。
“什……甚么?赠给我?”胡不为得闻功德,不由的睁大眼睛。思疑本身是不是听错了。看那孙甲笑容满面,眼神诚心,却不似做伪。
胡不为是欺诈惯的,唇舌之功原是特长,此时晴日朗朗,伤害已远去,惧意既退,便又显出其本质来。不过一盏茶工夫,村里大家都晓得于老头家中来了一名活神仙。善能捉妖降怪,风水转运。当时便有民气动,要延请回家窜改风水改运,以旺人丁。胡不为推说时候倒霉,尽都辞了。在一众愚夫的欣羡恭敬中遍览了村庄,白吃了几个生果。
比及胡不为把饭吃完了,也把小村的环境体味的差未几。本来这一下林村由来已久,但因为本地偏僻,且又石多土瘠,垦种不易,也没人愿搬家过来刻苦。只本来的七八十户人家,沿守传习,互通婚嫁。这近百年村庄人丁不旺,老者故去多于新丁弥补,垂垂的有些式微。现在便只四五十户人家,百来人丁了。村民多以耕作打猎为生,豢养家禽家畜调换一应所需。另有脑筋聪敏的,自寻些发卖活路。所幸比年来官府平和,课税和徭役也都还轻。
本来下林村原是一片萧瑟之地,二百多年前,有一群逃荒者到此安宁落脚,回避灾害。他们推土烧砖,砍木成梁,开端建房搭舍。垂垂的粗具范围,成了一座不大不小的村庄。神兽像便是当时供起立在村口的。只是光阴既久,村里又无文书记录,其来源及服从都已无人晓得。只从故老传说,神兽像是保护村民,抵挡天灾妖邪的神物。
眼看再问不甚么来,只索罢了。回到偏屋本身检看镇煞钉。钉子却早已平复,乌黑沉暗,与先前普通无异,胡不为敲打摩挲,百思不得解,何故此钉竟能放光,兼震鸣不已?又为何别的时候不出奇特,偏在那保护兽前震惊?重重疑云,纷至沓来。不过经此一事,胡不为已知这灵龙镇煞钉公然非普通之物。不料又得一件宝贝,心下窃喜。
胡不为又从怀里拿了一张定神符,谎称求子咒,让他选时候烧水服下,必增神效。孙甲得了秘授,欢天喜地的去了。至此,也不过一顿饭的工夫,胡不为又平白得了一匹骏马,心中好生对劲。只想顿时飞奔归去,向浑家报喜。只是天气已晚了,路上风险,这却焦急不得,只好明日再走了。
下林村是不大,比梧桐村小了好些。几十户人密密麻麻地比邻而居,倒修成了数条街道。家家围篱种菜,鸡犬相闻。村里大家熟谙,见于老头领来一个陌生客人,都感奇特,村妇村夫也不避讳,走上来便打量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