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炉香烧尽的时候,此次开坛总算完成了,到底费了将近两个时候。胡先生累的不轻,气喘如雷,面上汗出如豆。桌上的糯米、酒水、鸡血、狗血都被泼得洁净,染得堂前地上红白清楚。晚餐前书就的数十张符也扔的满地都是。
墓室四个角上,安设着四张人面大小的青铜照妖镜,幽光隐然,齐齐对准了棺木。地上,另散落着黄色符纸无数。
“不去?!不去梧桐村就毁了!想想孩子们!科考知名,当官有望,用饭穿衣都不如人家。你们倒忍心!现在胡先生来了,恰是大好机遇,你们怕甚么?!”
他模糊记得家藏的《大元炼真经》中关于灵龙镇煞钉的熔造之法:阳铜熔炼七日,金鼎培气七日。用黑狗血感化七日,后七日每到阳时,再续刻 “井”字文狱,镶镂盘钉灵龙,等等,共费时七七四十九天,而后设坛请神,符咒炼化,朱砂填染等后续工夫,极其繁复,钉成后法力不凡,可谓辟邪圣物。
“当时我还年幼,先父每年惊蛰、腐败、端5、七月十4、重阳和秋分,都带我到谷中烧纸钱,洒狗血。我也曾问过棺里到底何物,现在想来,仿佛叫甚么 ‘寒妇’,会吃人的。先父警告,千万不成怠慢此物,每年需求警戒巡查,莫失讹夺。并于腐败端五等六时骨气,借阴阳之力,烧符洒血,弥补镇煞灵气。”
世人这才释疑,得知他出身惨痛,心下颇悯。更可贵他数十年来恪守家道,负命保护村民,不由得对这个满头苍苍的委琐且可骇的老头儿寂然起敬。
“咦,这颗钉子如何跳出来了?腐败时我看还好好的?”老乌头一进洞里,便蹲下身子,奇道。
“胡先生,你看……”村长回身,向风海军探听。那胡先生面色蓦地间仿佛白了很多,眼睛好象也比本来的大了。听得村长发问,定了定神,手一摆,道:“大师,呃,大师,这个……不要焦急,胡某本日到此,需求……这个,想出一个全面之策来,给村里解掉这个祸……祸害。彻夜子时,我就开坛做法,请三清大帝下来伏魔。”结结巴巴说了一会,到厥后总算是说流利了。
“当然,”老乌头奇道:“莫非胡先生不信么?墓穴你都看过了。”顿了顿,仿佛在考虑语气:“我乌家自四百年前便开端镇守此地,到我已有三十二代。洞中镇守何物,因何被镇,何人所镇,本来原委我家谱中都有详细记叙。可惜……”他艰巨咽了口唾沫,转头望向村长及世人,道:“大师还记得五十六年前村中走水吧,那一场大火,把家父家母连同统统典藏都烧吃了,嘿!还陪上了我半片脸和一只手臂。”
何如谷在村西八里处,两脉峰峦南北而来,到此汇合,却不相接,并列蜿蜒而行,中间只留下一道峡谷,宽能容六驾车马通过,长有四里摆布。峡高而峭,有藤葛凭借缠绕如网。因数十年来,梧桐村猎户樵夫路过此处时,多有不测死亡变乱,渐被传为不祥之地。又有人说,每到月圆,谷中会有青濛的雾气升腾,雾中妖影幢幢,凄声厉啸不断。
“六合玄黄,宇宙洪荒,万物得命,妖孽放肆,今我令法,传承道臧,本相遁灭,万鬼伏藏!咄!”胡先生定了马步,挥出一道符来。说也奇特,明显跟前无火,那符甫一挥出,便听 “呼!”的一声,炽烈燃烧开来。胡先生更是不断,将剑倒到左手擎着,伸手从碗中抓起一大把糯米,向面前撒开。细精密密的声气中,胡先生猛睁双目,直视虚空,决然喝道:
柴火高高烧着,松枝的香满盈周遭。
见他说的慎重,一干民气下也不由揣揣。瞠目相对,不知言语。只那老乌头暗里微微点头,很有欣喜之状,世民气中滋扰,却没有人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