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点头道:“只要把锁镇撤除,梧桐村高低都感激先生的大恩大德。”
村长面露惭色,告道:“是小老儿管理不善,倒让先生见笑攻讦了,但愿先生给指导一下迷津,也救一救我们满村的百姓。小老儿代他们向先生求救了。”说罢,向风水先生作了一揖。
过不了一会,老乌头颤巍巍走入偏厅,取出香烛,扑灭插入鼎中。
“妖妖怪怪,近身者杀!太上老君吃紧如律令!”端起了酒,喝一口向蜡烛喷出。酒中混了引火的油物,一阵狠恶的噼啪声高文,风海军仿佛化成了回禄,吞吐火云,凶悍非常。
“不过不要紧,我已经用天雷地火阵法将他困住了。这个妖物法力高强,我请了真武大帝来都没能将他降服毁灭。只好临时为他加固封印。这下子,他要想跑出来也要个三五百年今后了,哈哈哈。”
世人这才不问了,又重整了筵席,宾主尽欢。这一通喝来,直到鸡啼方散了。胡先生醉得一塌胡涂,给搀到偏房睡下。
老乌头看世人面露不豫,很有迟疑撤退之意,不由得大怒,脸上热涨,大声喊道。一张丑脸上很有狰狞之态,甚是怕人。
“也不怕大师笑话,老乌家本来也是道术之家,但是经过火灾,嘿嘿,到我算是完了,先父甚么也没给我留下,我也不会神通。又残了,没人肯嫁给丑八怪。哈!我家一脉单传,今后……算是绝掉了罢。只是,我还记取,乌家要世代镇保梧桐村,年年要到墓穴中巡守功课,防那厉鬼脱困。”
他模糊记得家藏的《大元炼真经》中关于灵龙镇煞钉的熔造之法:阳铜熔炼七日,金鼎培气七日。用黑狗血感化七日,后七日每到阳时,再续刻 “井”字文狱,镶镂盘钉灵龙,等等,共费时七七四十九天,而后设坛请神,符咒炼化,朱砂填染等后续工夫,极其繁复,钉成后法力不凡,可谓辟邪圣物。
“想必是罗天九头鬼。”胡先生翻开茶碗,啜了一口凉茶,缓缓言道。世人寂然看他,一时无语,也不敢问这罗天九头鬼究竟又是何鬼。
何如谷在村西八里处,两脉峰峦南北而来,到此汇合,却不相接,并列蜿蜒而行,中间只留下一道峡谷,宽能容六驾车马通过,长有四里摆布。峡高而峭,有藤葛凭借缠绕如网。因数十年来,梧桐村猎户樵夫路过此处时,多有不测死亡变乱,渐被传为不祥之地。又有人说,每到月圆,谷中会有青濛的雾气升腾,雾中妖影幢幢,凄声厉啸不断。
胡先生摆摆手,道:“这个不必多虑,天道恢恢,疏而不漏,早则十数年,晚则三五十年,必有人来为贵村除害的。”村长 “哦!”了一声,没再细问。
“这下可真是找对人了!胡先生公然洞察玄机!哈哈哈哈!梧桐村有救了!”
“灵龙镇煞钉!”胡先生面色一喜,旋又煞白一片。 “这是道家的镇煞宝贝啊!”他摩挲动手中颀长的钉子,眼中游移不定,显是心中颇费思虑。
一座小方桌摆在祠堂前,覆了极新的黄布。桌上供着三坛香炉,红烛二副。另肥鸡白酒和糯米多少。
风水先生姓胡,是扫洒宗祠的老乌头请来的。传闻堪舆手腕非常了得,西江一带很驰名的。老乌头说请来给村庄看看风水,扫扫倒霉,让梧桐村的孩子们将来也有个好念想。特地向村长告了假,骑青头骡赶了六天到四百里外的定马村请人。许了六两银子报答,好说歹说终究给请来了。
“吃人……”胡先生内心念叨这两字,面上神采古怪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