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南边的小川马,比山东的驴子还小。”左武卫说,“拉起车来还抵不过一头驴子。走山道驮运货色还成,拉车拉炮都不可。”
一个炮手用火把扑灭了引线,炮手们立即退到左武卫身边,神情严峻,一齐谛视嘶嘶冒着火花敏捷燃短的引线。
“这太少了。一万斤不顶用。”
从火药工厂的土围里出来,三四里外黑烟冲天,这里是铁匠营地点地,军中兵器大多是铁制,官军固然兵器有官府专门设局制造,但是军中还是照顾有一部分铁匠东西、铁料和柴炭,用来随时补缀兵器,需求的时候也能赶制些耗损大的兵器,比如箭头铁子之类。现在铁匠营日*日夜夜都在赶制炮子。
大炮固然能力很大,但是当时的大炮锻造贫乏工艺办理,铸炮质料也良莠不齐,质量不能包管。同时贫乏经历丰富的炮手,学习的是翻译的时候毫不考虑度量衡换算的西洋炮术册本,这使得很多火炮第一次发射就会炸膛,常常会死伤很多人。
“造了多少火药了?”他问。
管事禀告道:“回禀大人,现在已经造了一万斤了。多是击药,亦有少量的爆药。另有毒火药和药饼子。”
送走何如宾,左武卫叮咛部下:“炮膛刷洗洁净了就清算物件,筹办套马回营。”
营地里,一个棚子里叮叮铛铛在打造补缀刀剑矛枪,而露天有七八座融铁炉子,炉火熊熊在熔化生铁,浇注炮子,地上尽是大小泥模。
兵士们牵来新近购置来的川马,套上大炮。川马体小力弱。这类炮车制造的非常粗笨不说,并且没有火炮前车,牵引的马匹不但要往前拉,还要承担压在背部的重量。操纵畜力的效力很差,非得七八匹马才气勉强牵引。左武卫晓得本地蒙古马很奇怪,江南和广东也不养骡子,只好用川马充数。
“回禀镇台:加上这十位红夷大炮,新旧炮总计一百六十四位。”
他看了下筐里的大炮子,炮弹铸得程度整齐不齐,有的很圆,有的却圆径差别很大。弹体的光亮度也不一样。一些大炮子大要非常粗糙,近乎蜂窝普通。更要命的是一样的五斤炮子,大小竟然还略有分歧,有的差别极大,一看尺寸就有很大的偏差。
何如宾非常对劲,有此锋利火炮,辅之以一万多雄师,贼人定然不堪一击。
左武卫身为火器营的主将,对火药和炮子的供应最为存眷。他统带火器营,火药、炮子是事关存亡的事情,不能不正视。
引线冒着嘶嘶的火花往火门中燃去,俄然,火门红光一闪,紧接着炮口喷出火光,收回“轰”一声巨响。世人只感觉脚下地盘一震,顷刻间大炮前一片浓烟。在大炮响时,幕僚们和将士们都本能地将腰身一猫,炮手们也往下猛一蹲。
左武卫请世人等后退十丈以外,其他浩繁将士也都退到远处,做好了万一的筹办。左武卫只后退一丈远,将手中小旗一挥,喊道:“点!”
“牛太慢了。”他点头,“并且轻易吃惊。疆场上炮铳一发,牛一惊岂不是立即就要好事。”
左武卫见一边的堆料场上堆满了各种铁料,有从铁场买来的铁砖、铁棒,也有军中汰换下来的各种兵器物件。用废了的坩埚和打碎的泥模堆成了数尺高的小丘。新铸的各种炮子用藤筐盛放,已经堆了好几亩地大小。左武卫晓得小筐子装得是大炮子,大筐装的是群子。
他随后巡查了火器营。这个火器营是他就任总兵后新设的,集结了很多火炮,又新造了很多炮车。何如宾见火器营营伍整齐,甲仗东西精美,士卒或是练习或是保护东西,忙繁忙碌,并无游手懒惰之兵,感受非常对劲。
“卑职看此地牛很多,不如用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