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熟谙的哀痛又从心底最隐蔽的角落涌了出来,云韩仙不敢让本身有一分余暇,清算桌子、洗脸洗脚铺床清算衣裳,安王斜斜靠坐在床上,垂垂收敛笑容,轻声道:“阿懒,笔墨纸砚都预备着,你为甚么从不提笔?”
饭菜弄好,安王张着嘴啊啊叫喊,云韩仙只好送佛送到西,安王酒足饭饱,看着她呵呵直笑,那里像威风凛冽的王爷,活脱脱就是骗到糖果的孩子。
一股温热的气味突入涌泉,又跟着足部经脉循行,一向通报到满身,云韩仙全部身材如同在云端漂泊,昏昏欲睡,瞥见他额头豆大的汗珠,心头酸疼难耐,强打精力和他说话,安王轻柔地笑,也不计算她的媒介不搭后语,问一句回一句,仿佛多年的恩爱伉俪。
“是招福做的?”她听出端倪,扶住他血痕遍及的手臂,谨慎翼翼地问。
安王轻笑出声,“她没嫁,穿嫁衣的是霍小尧。你放心,皇上固然把他关进天牢,霍家几代单传,皇上应当会给霍将军这个面子。”
在那自始至终跟从的炯炯目光中,云韩仙俄然有种无所遁形之感,强笑道:“等出去再说吧,别忘了,我们还是阶下囚呢。”
“阿天,你如何还不来……”她扶着雕栏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满心绝望,绝望于人间的无法和两难。
“子安,常太医如何还没回?”
“乐乐若嫁了太子,玉连真如何舍得,还是没法活下去,唉……”拖着长长的尾音,云韩仙的声音慵懒得近乎梦话。
七重楼里,两人缠绵过后,安王仍然意犹未尽,见她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只得放过她,将她的纤纤玉足抱进怀中,用掌心抵住涌泉,医治她的痛风之症。
安王渡完内力,只觉浑身疲累,顺着她凝脂般的肌肤而上,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拥入怀中,满腹话语到了嘴边,却只剩一声悠长的感喟。
云韩仙哑然发笑,如果他果然被墨征南救走,现在定然成为那人的手中珍宝,燕国固然民风豪宕,想必也不会接管她这类女子,更何况安王决不会罢休,为了她获咎一国,实在得不偿失。
在被子里缩了一气,云韩仙摸摸身边的被褥,发明仍然有几分热气,披衣而起,趿拉着鞋子走出房门,却见远处鲜明就是安王,被一群御林军簇拥而去,她心头一慌,扑在雕栏上大呼:“子安,你去哪?”
即便他面冷如冰,温热的气味仍然从脚底传来,似一双和顺的手,悄悄抚过她的五脏六腑,她方才的灵敏烟消云散,几近丧失了思虑的才气,用力展开眼睛,定定看向他的眼中,一字一顿道:“你若真的坐以待毙,就决不是我熟谙的玉子安!”
他捂住她的嘴,嘿嘿笑道:“别说傻话,谁敢伤害你,我天然不会放过!何况,即便没有这件事,招福也会制造出别的证据,我看他蕉萃不堪,这些天必定也遭了很多罪,在皇上跟前是那么好混的么,云尚不就是先例!”
这一夜,跟之前的很多夜一样,云韩仙睡得极其不平稳,总感觉有人在耳边狂吼,“我在内里出世入死,你跟别的男人风骚欢愉,你算对得起我……”
“哦……”看多了这类事情,云韩仙也见怪不怪,长长应了一声,眯缝着眼睛看看他,将枕边的汗巾递畴昔,安王微微一笑,将脸凑到她手边,她无可何如,撑起家胡乱抹了一把,只觉内里寒气逼人,蜷成一团缩进被子里。
安王瞥了云韩仙一眼,长长感喟,“篱哥,事已至此,我也不怕说给你听,那四件事情,确有一件是我做的。我夫人被云相下毒,夫人顾及亲情,不肯向我求救,孤身一人分开都城,差点死在蓬莱书院,这件事全部蓬莱书院的夫子门生都晓得。等我夫人返来,我找云相来对证,他竟然贼喊捉贼,歪曲我夫人,我一气之下杀了他,落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