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强的枝桠间装点着榴红的石榴花,谢璇不知怎的,便想起了当时她到祈风院,瞧见李氏安适地坐在树下,品茶看画,冲着她嫣然一笑,唤着她“七mm”的景象来。
先是定国公世子在前年秋狩上出了事,摔断了腿,好似还影响了生养,今后子嗣便艰巨了。这佳耦二人今后怕是只得偏居一隅,就是这世子之位也定是保不住的。
“嗯。”谢璇垂下眼应了一声,“如果能拖到秋上,说不定还能有转机。”
“这两个月兵部往西北集结了很多粮草,可据我所知,这几年,朝廷可没有这么风雅过,并且,现在才在夏季,就算鞑子有所异动,也还不到时候。”谢璇冷沉着双眸道。
但不管如何,这定国公世子的名声算是完整废弛了,有人乃至提及现在的定国公府已是江河日下,与前些年的阵容竟是差了不知凡几了。
要说这男人公然都是有情时,能甜死你,无情时,却能狠成如许。
“这两年,父亲成心逞强,只恪守甘州榆林一线,对西北的节制大大减弱。大同和宣府两地都是重镇,可现在,总兵府固然还是父亲带出来的人,但都已不是父亲的亲信。可这两处,却恰好是在父切身后,如果……实在防不堪防。”
谢璇喉间泛涩,低垂下眼,眨了眨,半晌后,才规复了方才的波澜不惊,安步走去了上房。
要说,比来都城里有甚么轶事,这头一桩便是定国公府的世子与世子夫人竟然和离了。
但是,好景不长,这才多少年啊?
谢珩惊得骤抬双目,“我顿时想体例让人去查,看这些粮草到底是运到了甚么处所去。”
可西北军中,他们自家的线报里,却没有收到粮草的动静,这当中起因,谢珩不敢细想,但已惊出了一身盗汗。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首要,首要的是……
定国公夫人本就自来不喜这个儿媳妇儿,世子夫人独一能仰仗的,便只要定国公世子的看重,现在却给了定国公世子没脸,还能讨得了好去?这只是和离,只怕还是顾及定国公府的颜面才有的成果。
“他如何就料定我们家会反?因为父亲?”
上房里,与院子里普通的温馨。
“名声?”谢珩嗤笑一声,“名声那都是给活着的人添以负累的东西,连存亡尚不成知,还顾及驰名声,那就是豪侈了。”
想到此处,谢璇不由神采庞大地望向谢珩,这统统,当真只是运气使然吗?她想起她畴前对谢琰提及的羊叔子之事,一个无后之人,如何争天下?
并且,即便如此,定国公世子还是不肯收敛,乃至在外养起了外室,宅子就买在城南的柳树胡同里。
谢珩点了点头,“天然是放心的。”放了手,便得学会放心。
谢珩单独一人坐在李氏的妆台前,那边的东西,已经被清算洁净了,半人高的西洋妆镜愈发反衬出他的形单影只。
就是泥人儿也有那三分土性,世子夫人这才炸了锅,与定国公世子闹将起来。
“大嫂他们的马车已经出了城,大哥悄悄派去跟从的人,定会将她安然护送归去,大哥固然放心。”谢璇目光微闪,却并不想说甚么安慰之词,便是独自道。
谢珩的神采,丢脸至极。兵部里,他们定国公府自有弟子,可却半点儿动静也没有收到,为甚么?而谢璇的动静,倒是从守西城门的一个小兵那边得来的,上位者间,有很多的好处牵涉,反倒是这些不起眼的小处来得纯粹,谢璇也不知是甚么时候,竟想到在城门安排了眼线。
传闻,世子在府上一个不顺气,摔东西,骂上几句还是好的,有的时候,乃至会脱手。你想想,这力量上,女子本来天生就是弱者,定国公世子就是废了一条腿,那也是个男人,并且是个手底下有工夫的男人,世子夫人又不敢躲,那惨状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