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晓得了。”肖夫人淡淡应了一声,右手悄悄转动着左手手腕上的翡翠玉镯,轻叹道,“走了也好,走了……就好。”
李氏扯起嘴角,笑了笑,没有言语。
幸亏,如许的宫宴,一年也就只要那么几次,如果多来几次,谢璇感觉都会折寿了。
谢璇目光轻闪,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谢璇的眼角余光顺着话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瞧见一角葱黄色用富丽金线绣着百花穿蝶的裙摆和裙摆半掩下,鞋尖镶着珍珠的妃色云丝软底绣鞋。
是以,说是甚么阖府入宫赴宴,成果,倒是寥寥可数的几小我。
因此,入宫赴宴的女眷天然都要先往储秀宫去存候。
肖夫人转头望向她道,“归去歇着吧!这雨下着,人也不想转动,这几日想必也是累了,甚么也别想,好生歇一歇,明日……”肖夫人顿了顿,眼中似是极快地掠过一抹不易辨明的暗影,还不及看清,便是稍纵即逝,“明日还要进宫赴宴。”
安然有些不忿,张了张嘴,还想说些甚么,但是被谢珩冷眼一扫,一腔牢骚也只得尽数吞进了肚子里。
肖夫人正歪在临窗大炕上,望着窗外的雨丝纷飞发楞,听得声响,才回过甚来。
眼看着那车马都走远了,尘烟散尽,安然便有些不悦地嘟囔道,“这三老爷也真是的,就这么走了,连个请罪的折子也不上,届时,如果陛下不悦,只怕又是……”
谢璇本日实在打扮得还算得中规中矩,穿一身淡粉色冰梅暗纹的湖绸褙子,系一条竹青底绣忍冬纹镶茶青色裙边的十二幅湘裙,梳了个简朴的三丫髻,只戴了一个牙雕的茉莉花发箍并簪了两朵小珍珠串成的小巧精美的蜻蜓珠花,耳垂上戴了一对莲子米大小的珍珠耳环,看上去清丽脱俗,都雅是都雅,但却也并不打眼。
谢璇倒是微浅笑着,凝着李氏半晌,在李氏猜疑地看过来时,她才若无其事地笑道,“大嫂本日才是光彩照人,大哥看了,必定欢乐。”进宫赴宴,李氏天然也是经心打扮过的。
进宫不比其他平常的赴宴,李嬷嬷更是打起了精力,一样一样,都苛求得很,细心精美,比及李嬷嬷终究对劲了,谢璇感觉半条命都快折腾没了。
谢珩轻瞥他一眼,淡淡道,“三叔已经去官,那里还能上甚么请罪折子?”
“是。”谢璇悄悄应了一声,“母亲也好好歇一歇。”说罢,这才回身出去了。
因着她们进殿,殿内本来的喧哗静了一静,继而便听得有人笑道,“贤妃娘娘望穿秋水的,总算是将娘家人盼来了,这娘家人一来,她便也就不耐烦理我们了,瞧瞧。”
“七mm打扮起来,真是标致。”李氏亲热地拉了谢璇,一张口,便是嘉奖。
实在,安然不说,谢珩又如何不明白。
而这个时候,也差未几是中午了。
卢夫人还是没有呈现,天然也不该呈现,她一介寡居的妇人,固然旨意里没有明言,但该避的嫌,却也得避,哪怕她的亲生女儿贵为太子妃,哪怕那座富丽的宫城,是她女儿的婆家,也是一样。
卢夫人没来,天然也不放心她的宝贝疙瘩谢琛跟着他们,万一肖夫人一会儿崛起祸心,关键了她的儿子呢?
谢璇拉了她,道,“走吧!母亲怕是已经等着了。”
谢璇正在揣摩着,便听得有人笑道,“我们这些出嫁的女子哪一个不日日盼着见娘家人,只要我们公主,竟好似巴不得不见我们似的。我们倒还好,如果陛下闻声了,怕就是要悲伤了。”
“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交代了和跟车服侍的莲泷一声,谢璇便是放心合了双眼。
肖夫人天然已经等着了,谢珍也已经扶着肖夫人一起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