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张短笺上的信看完，谢鸾因反手便将短笺放在烛火上烧了个洁净。
之前，她确切如许以为。不过……方才进殿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特地讳饰过的，几近闻不到，却瞒不过她的鼻子。
好一会儿，李雍才平复了些，抬起手，悄悄一摆，曹芊芊会心肠停了拍抚的行动，却并没有回原位坐下，而就是站在了他身边。
看着火舌将那短笺吞噬，燃成了灰，她的嘴脸忍不住翘起。
李雍弯起嘴角，幽幽苦笑，“大家都想登上高位，至尊天下，可真正坐上来了，才晓得，这个位子，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就连一个安稳觉，都成了豪侈。”
那是金疮药的味道，并且，是上好金疮药的味道。
“提及来，本日，皇后娘娘还真算帮了我一个忙了。”
谢鸾因封了封红，让胭脂送出去，待得素心临走时却拉着她道，“归去与你们娘娘带句话，就说，我感谢她。”
“陛下能够心系百姓，是大周百姓之福。”谢鸾因顺着他的话道。
李雍一窒，盯了她半晌，却见她嘴角弯弯，眸色沉寂，端得是一副若无其事的做派，只感觉心口一闷，便是忍不住，低低咳了起来。
胭脂到此时，才算真正安了心。可这眉心也才堪堪伸展开来，却又紧蹙起，“这太后身居高位，年纪又算得长辈，她若又如本日这般临时起意，拿个来膈应夫人你，莫非如许闹一场么？”
飞到你喉咙里的苍蝇，固然不会真害到你的性命，可光是恶心，也能将人恶心死。
“是以……她是不会毒害我的。相反，她还得保着我。”
谢鸾因杏眼轻闪，“是皇后娘娘的手笔。”也只要她了，晓得她对槭树汁比普通人要来得敏感，也笃定她能猜到她的企图，顺着她的脚本演下去。
临时没有等来李雍的行动，倒是秦风本日交班，谢鸾因从早上送出去的饭食中，便拿到了她递出去的动静。
李雍感喟一声，“只怕，在你内心，乃至觉得，连刺客也是子虚乌有吧？”
别人的话，太后一定肯听，可李雍的话，她却不得不听。
数年不见，李雍，如何就成这个模样了？
他总算，肯见她了。
这个时候？谢鸾因杏眼轻闪，便是利落地应了下来，略略清算划一以后，便是跟着素心出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