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因一哂，不止如此吧！和谈胜利，比起齐慎，李雍他们受益只会更多。
世人望向曹芊芊，这才瞧见她右肩上，洇开了一大团殷红，神采较方才惨白了很多，倒是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
但现在如许相处，倒也不错。
齐慎望着谢鸾因，眸色几转，很久以后，感喟了一声，“罢了。既是皇后娘娘救了阿鸾一命，这个情，我得还。那便按着早前陛下所言，从今今后，以长江为界，南北各自为政，十五年内，我齐慎，毫不犯北地。”
“那是……我不但愿再兵戈了。”
但是，听他说和谈作罢，不管是李雍，还是徐子亨都急了，“忠南王且慢，有话好说。”
毕竟，将齐慎困守江南的十五年，也充足李雍和曹芊芊的儿子瑞哥儿长大了。
幸亏，曹芊芊的箱笼还好好放在她的舱房中，寻了身衣裳和一些金饰，让谢鸾因换了。
齐慎说着，将目光往本身身上，另有谢鸾因，并曹芊芊身上扫了扫。
“略商。”谢鸾因悄悄扯了扯齐慎的袖子，“方才，在舱房里，是皇后娘娘帮我挡了一刀。”
这话说着，她本身倒先忍不住笑了。
谢鸾因不由望向她，“你也盼着他们和谈胜利吧？”
“你是为救我而受伤，我如果不闻不问，皇后娘娘内心，只怕指不定如何骂我忘恩负义了吧？”方才为何救她，谢鸾因不想问，就算是问了，曹芊芊一定也就能答上。
不过，该说的，还得说。
“忠南王，当真应下了此事？”
恍忽，竟好似回到了畴前普通。
“本日之事……多谢。”默了半晌，谢鸾因还是道了谢。
齐慎的话，平平平淡，却又掷地有声。
而谢鸾因倒是惊奇，没有想到，李雍提的，竟然是这个？内心又不是滋味，十五年，就因着她的一句话，曹芊芊救她一回，便要将齐慎这只本该遨游天涯的雄鹰剪了翅，生生困在江南十五载吗？
噎了噎，便在莞尔的谛视下，转了话头道，“我家大人那儿也是随时带着上好的金疮药的，回甲等他们说完了闲事儿，我去寻摸些，让胭脂给你送来。”
谢鸾因不知怎的，便是想起了合黎山上的阿谁雪夜，在她怀中咽气的齐永。
石桉要杀她，要杀齐慎，她却并不恨他，只感觉，他实在也挺不幸。
曹芊芊一愣，其别人，亦是一愣。
李雍和徐子亨心领神会，“忠南王这边请。”
“本日这桩事，你算得立了功了，转头，别忘了让李雍好好赏你。”谢鸾因再开口时，腔调便多了两分靠近的戏谑。
而谢鸾因和曹芊芊几个女眷则被簇拥着往另一间舱房而去，李雍临去前，却交代了几个禁卫军，为石桉好生收殓。
只因为谢鸾因的一句话？
不比谢鸾因早前另有过磨难的经历，曹芊芊固然前十几年，糊口不易，却也是娇养在深闺的，几时受过如许的苦。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肚子里孩子的原因，她的心肠，竟是软了好些。
曹芊芊愣了愣，半晌无言。
“总归是好的。”曹芊芊倒是悲观得很。
“既然石统领已经一力承担，我与夫人，也并未有毁伤，本日这事，我便也不究查了。只是，和谈之事，还是就此罢了，齐某，便先告别了。”齐慎话锋一转，便是道，没有再究查，却也不肯再和谈，说罢，转头便是牵了谢鸾因的手，“走！”
齐慎面上却还是那副平平的模样，“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前提。其他的，只怕还得借一步详谈。”
一时候，将齐慎引了开来。
四目相对，不由莞尔。
谢鸾因扭头看向窗外，下了一夜的雪，好似停了，天涯，已模糊出现了亮，衬着雪光，竟也仿佛白天，天，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