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瞧着不智和尚满嘴的油腻,再瞧瞧那桌上堆积如山的鸡骨鱼骨,略微皱了下眉头,向不智和尚抱拳行礼道:“本来是不智大师,幸会,幸会。”随后他便对惊魂不决的店掌柜道:“这一桌饭菜的银子,记在赵家大哥账上,月尾我自会派人来结。”
随后,二人便都不出声,只是闷头吃肉,不消半晌便把满桌子的鸡鸭鱼肉一扫而空。
赵永之前在明州三江口的时候,一向糊口在海边,饱受日晒,肤色要比平常人黑上很多,再加上他为人英勇,又有一身标致的水上工夫,以是被帮里的弟兄比作江里的黑蛟龙,常常当着他的面,用黑龙称呼他。当然,赵永本人也很喜好被叫作黑龙,常在别人面前提,以是一来二去的,这黑龙便成了赵永的外号了。
“那就不必了。”赵福用手压着胸口道,“柳定贵,我们还是少说些客气话,聊聊你方才那几句浑话吧。我很想晓得,甚么叫端方改了也轮不到姓赵的收例银?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八百里洞庭,特别是这岳州地界,老赵家应当管了几十年了吧,如何就没资格收例银了?”
世人互通了姓名,便搬了几个板凳在院中坐下,晒晒太阳。那赵福从一个布袋子里取出一枚暗绿色的干果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将布袋递给阿飞和不智和尚道:“槟榔干,要不要?”
“不,俺只是来报个信,见过了掌门,俺就走,俺和阿飞兄弟另有其他事要办。”
赵永叹口气道:“话都让你说了,那就你讲给他听喽。”
“好嘞!”店小二应着,扭头冲厨房喊道:“一盘烧鸡!”然后便将打满的酒袋递给柳二爷,笑着道:“二爷,你的酒。”
靠得近了些,阿飞便清楚地看到小铃铛右眼下方那黄豆大小的青疤,内心模糊地有些难过,不自发地收了笑容。
一旁的不智和尚见了,猛地站起家来,擒住柳二爷的手腕,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堂堂男人汉,为了一根鸡腿,竟和小孩子脱手,羞也不羞!”
“哎呀,小老儿来迟了!小老儿不知柳二爷台端光临,真是失敬,失敬啊!”柳二爷的话尚未说完,那饭店的掌柜便已一起小跑地进大堂,大声嚷道。
赵福咳嗽了几声道:“你听阿永他危言耸听,我故乡岭南那边的人都爱嚼槟榔,并且我们都是到树上摘新奇的槟榔果,裹着荖叶吃。千万别小瞧我这一包槟榔干,这但是托人从岭南带的,本地底子就买不到,贵重得很,等闲我也不给别人吃。”
柳定贵嘲笑道:“阿福哥说的这些,都是你本身的测度吧,你可亲耳闻声蒋老龙头说,这岳州的事件,只是让我们弟兄替你们赵家代管?哼,只要蒋老龙头没发话,我们弟兄是不会把岳州拱手让人的!”
“好,好。”店小二答允着,便掀了帘子进了厨房。
“我晓得了。”赵福微微点头道,“那这位大师是——”
阿飞听了赵永的话,便也摆了摆手道:“又苦又涩吗?那我还是不要了。”
“如何,要脱手吗?你们赵家还剩下几小我啊?”柳定贵的脸上,又重新现出那傲慢的神情来。
“哈哈,这是我们老迈在江湖上的外号。”李参对劲道。
“哦。”赵福点点头,便又不说话了。
赵福扎紧布袋,瞧着地上的槟榔干,淡淡地说道:“真是可惜。”
“如何都行。”赵福咳了几声道,“这该是我们赵家的东西,就应当归我们赵家统统,就算是到了蒋老龙头那边,我还是会如许说。”
“我刚才已经喊了掌柜的,他顿时就到,顿时就到。”
“甚么钱?”掌柜的愣道。
“没有。”不智和尚摇了点头,“俺之前一向在关中待着,底子就没见过江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