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胧月居,路小山住的配房仍然灯光点点。
“真是独居匠心!”灵越遥遥看去,不由收回一声赞叹。
这个家伙,老是高欢畅兴的呢。她一边卸下钗环,一边想,不经意间抚过右手,停了下来,这只乌黑如玉的手曾经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也曾经被他清冷的手指夹住,现在仿佛微微发烫起来,当然发烫的不但仅是手……
他举起双手,抱拳请安。
“你不睡觉跑到我房门前做甚么?”她扣住银针,冷冷地问。
庄公子换了一身乌黑色的便服,青丝如墨如瀑,当风而立,广大的袍袖在风中猎猎作响,飘然若仙。
灵越能设想他脸上带着甚么样的神情――――必然是带着讽刺的,让她没出处心慌意乱的神情。
他的声音降落醇厚,不是路小山,还能是谁?
称心二话不说将路小山扛起,刹时消逝得无影无踪。
“妙兄,你故意疾,如何能喝酒呢?”灵越仓猝禁止,另满了一杯鲜果汁递给他,将琉璃盏换了过来。
泛着月光的醉白云,公然入口生香,醉民气神。
“好,我不是为了醉白云而来,是为你而来。”他摸了一下鼻子,毫不在乎地笑道。一看,就晓得不是实话。
“我曾经百思不得其解,厥后偶然入耳一个老下人说,母亲生我的时候乃是难产,我的出世差点送了她的性命。她生我以后,脾气就有些阴晴不定……”
莫非他还没睡? 明显都醉成那样了。
又一座轻巧的飞桥将胧月居与庄公子所居的弦月居奇妙相连,高挑的桥洞与水中倒影相映成趣,了望如同一轮满月,一半盛满天之湛蓝,一半泛动着水之轻波。
灵越皱眉看着路小山,他公然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灵越瞪了他一眼,“总之我不管你甚么目标,来做甚么,我是来给庄公子治病的,配好了药方,我就会走。在此期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送他回房间。”庄公子轻声叮咛。
“灵越女人,母亲于我而言,就如同这天上的明月,只能瞻仰,却永久不能真正的靠近。”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干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类似。”她低声吟诵,长长的睫毛之上似凝着月光,“我小时候最喜好此诗,以为意境之美,横绝全唐,现在读来,发明此诗实则苦楚非常。”
“路小山,别奉告我,你是为了醉白云而来。”
感受他又轻笑了一声。
“是,路大蜜斯!统统你说了算。”
灵越站在游廊下,如有所思。廊前挂着的数盏灯笼不甚敞亮,在夜风中摇摇摆晃,树影落下来,映在乌黑的墙壁上,仿佛天然的水墨画。
庄妙融微微讶异,回过身来,面前的少女,一身淡红色的纱衣,在风中轻荡,乌黑的头发挽了一个简朴的髻,光可鉴人。玉白的面庞上,双眸明如朗月,却覆盖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愁云。
一句话却震惊了他的旧梦,他望着她清丽的侧影,可不与那人有几分类似?
“一时粗心了……”他淡然浅笑,酒入愁肠,并未化作相思泪,仅在白玉普通的脸上,显出浅浅的酡红。
“现在十年畴昔,你已是江湖闻名的玄机公子,已然实现少年时的大志”
不待她再次将他从门框推开,他轻巧地一闪,跃到游廊上,哈哈大笑着走开了。
“你必然很奇特,我的母亲为何对我如此疏离吧。”他苦笑着,猜出了她的迷惑。
“妙兄,你真的是孝敬之人。”她想起那朵被庄夫人疏忽的蓝色冰莲花,不免有些不平,“我只是有点奇特……”
“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