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知不觉间，情苗深种，此生魂牵梦绕，只为他一人。
灵越双唇微肿，鬓发混乱，几缕发丝缠在脸上。她的眼眸当中燃烧着猖獗的怒意，手中的砖头并未放下：“你的确仿照得惟妙惟肖，可惜有一个致命的缝隙……”
他又用那钩子一样的眼睛细细地将她打量一番，终究将她松开，幽幽地说，“你会把心交给我的……连同你的人……”
灵越大惊失容，“你先别过来，转过身去！”
她怔了一怔，脑海当中闪现出一个淡淡的影子。矮小的窗户下，母亲裁剪着花花绿绿的布料，她的背似永久也伸不直，脸上写满了愁苦。她手中不断地干活，嘴巴也是不断地念叨：“小娥啊，你生得貌美，不要像娘那么傻，嫁一个诚恳无用的归入恁，这辈子吃尽了苦头……”
“你不必说了。我没怪你。”灵越打断了她的话。
灵越扶起了她，“你们仆人现在不在这里，你我不消这么拘束，快起来吧。”
“说来话长……我们先分开这里。”路小山俄然抬高声音，拉起她的手，远处公然传来了脚步声，灵越不及细想，跟着他跃过宫墙，藏到一个临水的石洞当中。
“灵越，你疯了……”他摸了摸本身的嘴唇，上面还残留着少女的芳香。
墙头上，月光如雪，一双黑亮的眼睛悄悄地看着她，眼中光辉的笑意赛过夏季阳光。
慧娥鼓起勇气，挨过来坐下，“宫主……我……我”
她抱着膝盖坐在窗台之上，望着洁白的玉轮，沉默不语
“你如何在这？”
“如何，你不记得了？”灵越怔住了。
张慧娥跪了下来，眼中含泪，“慧娥资质驽钝，触怒了仆人，全凭宫主出言相救，慧娥这才逃过一劫。阿娜依姐姐让我过来奉养宫主，慧娥必经心折侍，不敢稍有差池。”
“想不到你会看破我的易容术……”少年有些可惜地说，方才的亲吻滋味太美好，他尚未享遭到那甜美称心，就被看破，实在心有不甘。
少年和阿娜依的身影终究消逝在水雾当中，灵越脚下发软软，瘫在地上。背心一片湿凉，已然出了一身盗汗。
慧娥这才神情放松，缓缓站了起来。她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眉清目秀，小家碧玉正堪怜。
“宫主，混堂已经备好了，请宫主沐浴吧！”慧娥捧上崭新的衣衫，含笑走过来。
她引着灵越进了长乐宫。这长乐宫不及流云宫华丽，却到处透着纤巧，从高大的落地垂花窗望去，湛蓝湛蓝的天空当中，皓月已经升起，映照这水面波光粼粼，好像万条银蛇在游动，加上不时飘过的云雾，恍若瑶池。
她再次垂下了头，紧紧闭上了嘴唇。
他俯身，猫戏老鼠一样的浅笑，交叉着险恶与纯善，风骚与清雅，“你可晓得，你越是如许说，我越是想征服你――不是你的躯体，而是你的心。”
电光火闪之间，灵越已经穿好了慧娥筹办的袍服，手忙脚乱地系好衣带。这衣服的领子开得极低，恰好只要一条衣带，她将衣服往上拉，将胸口挡住，岂料顾得了上，却顾不了下，腿又暴露一截，好似淘汰衣服的人用心使坏普通。
“宫主……慧娥对不起你。”她抽泣着说。
“是的，我疯了！”灵越蓦地举起一块石头，劈脸盖脸地朝路小山砸去，“我疯了！我就是疯了！我现在只想打死你，打死你！你这个死妖精！”
“你要做甚么？我说过，你不管对我做了甚么，永久也得不到我的心！”她挺直脊背，瞪着少年的眼眸。
“哦？说来听听。”
昏黄的水气当中，她昂首看了看，岸上琉璃灯盏明如夜月，慧娥公然尽忠职守，站在不远处，警戒地看着四周。她严峻的表情垂垂松缓下来，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感受着满身的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