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却有一行人悄无声气地靠近，暗藏在寨外不易被发觉的角落里。
卢渊：“……”
孙二威固执大刀，用布巾擦了两擦，撇嘴道：“量那姓韩的猜想不到，老子们这几日都是衣不解带，枕着刀睡觉。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哩。”
孙二威拨弄着从梁上垂下的铜铃铛，笑道：“幸亏你们教我做这玩意儿，还真能派上用处，这回准叫姓韩的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中的十二人构成一队，同时投出飞爪，紧紧抓在墙头上，而后技艺敏捷地翻越寨墙。
徐中看得心生佩服，连连喊好，又递了一把畴昔。
线绳被徐中经心安插，从哨塔一向延长到这座厅堂，又分出几股，别离连通飞虎寨其他房间，在绳索末端缀上小小铜铃。一经拉拽，铃声便在各屋中响起示警，却不至被仇敌闻声，打草惊蛇。
孙二威道：“放心，我已派人下山去办，另有你要的布袋子，转头让寨里的媳妇婆子们连夜做出来，误不了事。”
转眼到了出战前一日，夜幕来临，飞虎寨世人全都睡下，只留两名寨兵在哨塔上巡查。
幸亏有几个眼尖的，见不远处放着很多大水缸，内里盛满了水。
谁知下一刻，又是一道道痛叫传来。
世人互望一眼，想了想，都附和地点头。毕竟飞虎寨的人涣散惯了，要练成韩铮部下那般的精兵，非一日可成。但临阵磨枪，也总有三分用处。
“是石灰！”碎粉随风散开，如扬起白雾，中招的人眼睛刺痛，立即大呼起来。
徐中原筹算把他娘接上山，但转念一想，大孟山毕竟是匪贼出没的地界，不见得比小城里稳妥。何况过几日跟奉天寨打起来，不免照顾不到，不如先托人传个信儿，稍些银两花用，等事情处理，就跟孙二威告别下山，也不迟误多少工夫。
“妈的，是火油！”
孙二威苦着脸道：“那你说说，还待如何？”
徐中把东西全数收拢起来，长舒口气道：“成了，这回就差石灰粉了。”
卢渊：“……”
“不好，房顶上有人！”潜入者中的一人刚喊出一句，便被铁箭射伤大腿，倒在地上。
“男人嘛，我就不信你向来没做过那种梦。”徐中坐床上，看着卢渊裤上那片脏污，嬉皮笑容地。
徐中躲在暗处嘿嘿地坏笑，喊道：“另有呢，再扔！”飞虎寨人又从筐里取出很多皮质囊袋，朝场中抛去。
奉天寨的兵士们身法敏捷，即便视野受阻，仍能左闪右避，那些从天而落的黑影便尽数砸在地上，碎开了，从中淌出水来。
奉天寨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却很快在最后的慌乱后平静下来，有条不紊地构造反击。
附近世人大惊，没想到屋顶堆积的茅草下也会藏人，忙拔出兵器抵挡箭支，但事发俄然，仍然有很多人伤在密织如雨的暗箭下。有的人乃至刚攀上墙头，便中箭摔落下来，墙外世人一时不能上前。
他连喊三声，未见孙二威现身，却从暗处飞出很多鼓鼓囊囊的布袋，世人举刀一砍，便都砍破了，里头又扬出粉末来。
徐中最牵挂的人就是他娘，听孙二威安排得殷勤，内心总算结壮些，感激道：“让三哥操心。”
此时，一道短促的击掌声响起，弓箭手获得号令，顿时从屋顶滑下，退进黑黢黢的拐角里。
孙二威被嘉奖得有几分对劲，撸起袖子接过大刀，捏住刀刃猝然发力，啪啪几声掰成了数段。
孙二威便赤着双膊，还是掰作几块锋利的刀片，内心却总感觉那里不对。这俩人当初清楚是他掳来的，如何现在风水轮番转，他这堂堂三寨主反倒变成他们的夫役了？
外间喊杀声不断，卢渊端坐中厅，问孙二威道：“其他人手可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