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高?”韩铮目露思疑,围着冯客舟绕了几步,拿马鞭挑起他下巴,靠近看看。
围聚桥头的男人们公然为之所激,皆忍不住大声喝采起来。
“兄弟们,我们把腰带栓在一块,就算有谁掉下去,前后这么多的人,准能把他拉住了。”
世人散开,就见冯客舟像条木头一样生硬地立在崖前。中间一名上雍来的侍从怕触怒这凶神恶煞的匪头子,忙客客气气道:“冯大人有畏高之症,恐怕……”指指面前深不成测的山崖,面有难色。
喊声撕心裂肺,闻者动容。即便是不了解的人,此时也不免心头沉重,再没有方才那斗志昂扬的模样。
冯客舟大惊挣扎:“你做甚么,放我下来!”
徐中扬了扬眉毛,直接隔过他,号召前头的男人。
众匪一见都大喊不好,眼下正值多雨季候,这当口竟是要变天。
众匪另有些惊魂不决,脸上都染着血和火燎的陈迹。他们三五成群地席地坐下,抓紧这长久的机遇喝水歇息,给身边的火伴裹伤。
只要卢渊笔挺如刀地站着,没有涓滴要脱手的意义。
他身材一歪,差点撞进徐中怀里。皱眉转头看,见那始作俑者正咧着嘴乐,暴露一排整齐的白牙。
惶恐睁大的双眼中,映入数道泛着寒光的铁索,其下则是不知深多少的山渊。冯客舟的神采顿时又白了几分,忙闭上眼,再不敢展开了。
徐中间知肚明,一来他武功高强,确切不需求捆这玩意儿,二来这模样非常不美妙,堂堂靖王爷如何肯呢?
徐中只觉脚下如何也踩不实,如荡秋百般一起一伏。他咬牙不去想,被背面的人撵着朝前走。不知过了多久,江风倒灌,将他背上衣衫吹得鼓了起来,他却半点不感觉冷,浑身大汗淋漓。
徐中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道:“我晓得你工夫俊,不怕这些个,不过玩儿命的事咱还是别逞豪杰,看看再说。”
人们被他吼得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一双双眼睛都亮了起来,纷繁叫道:“这主张好!大伙儿快照他说的办!”
冯客舟趴在他背上,行动全不由本身,只觉身材俄然朝前一栽,顾不得想,便伸手抱住了韩铮的后腰。
见他双目紧闭,额上滴下重汗,果然是不大对劲。特别那张全然煞白的俊脸,令韩铮不由得暗骂一句,这回可真成了名副实在的小白脸。
俄然传来一声惊呼,接着就有条人影从悬桥坠下,飞速地落入深渊。四周人都惶恐得没了声音,叫声憋在嗓子里头。
卢渊神采立变,冷哼一声背过身去。徐中撇嘴一乐,却望着对方如青松般矗立的背影暗下决计,一会儿定要拿出些男人气势来,别被媳妇儿看轻了。
过了一时,冯客舟心下稍定,晓得韩铮又在用心耍弄本身,倒不至于突施毒手。只不过这姿式实在屈辱,只恨本身有畏高的病症,即便再不甘心,也得按捺哑忍着。
等会儿上了桥,真就是把小命交给老天爷了,莫非就没有甚么保命的体例?
正想着,步队已缓缓挪动起来,前头有很多人上了桥。
“……”
见过韩铮的技艺以后,世人便远不如先前发急,手底脚下有了准头,走起来竟非常顺利,表情也都松快很多。
他向来专断专行惯了,又极不喜好旁人畏首畏尾的模样,此时已非常不悦。偏内行腕被抓得很紧,徐中脸上仍带着惯有的痞气,眼中的担忧却绝非假装。
徐中毫不感觉害臊,吹了声口哨道:“我大不大,归去给你看。”
越走到桥中间,孤零零支撑着的几条铁索就越闲逛得短长,远了望去,韩铮的身影就像一条被抛进大浪的划子,摆布扭捏不定,看得民气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