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子跪下,叩首道:“谢娘娘恩。”
清言道:“有天公公在,方安成不了气候。”她言语间透着自傲,及几分高傲。
他一走,便有宫女出去奉侍换衣洗漱。
我把手捂套进她的手里和缓,道:“我身子无碍,倒是你,如此风雪天,也未几披件衣裳,真冷出个病来,如何是个好?”
我却睡着了。
咬唇垂眸忍耐着,不等他有所为,天不竞在外头道:“大师,该上殿了。”
跟着轿帘打起,清言跪在轿前,披风和手捂子她已脱下拿在手里,十多个宫女寺人在她身后一字排开。
天赋蒙亮。
我又躺下,盖好被,歪头赖着道:“妾身不起来,那就得了。”
心内动机既生,嘴下便模糊暴露不满,道:“王要如何,妾身也不能方命不是?”
“妾身的阿娘。”我尝试压下那讨厌感,道:“她文武双全,百般皆精,本日那公主所献回旋舞,不是洛玥夸口,实在在看不上,阿娘能转个八十一回旋……”我忽想起清言警告“切忌夸口”之语,便打住了。
他拥我入怀,那讨厌又涌了上来。
我心本就有疑,现在心疑更甚。
他随应一声,我便坐了起来,他朝帐外伸手,便有手递衣进帐。
我笑道:“瞧你这身板,煮肉汤,人家嫌塞牙缝都不敷呢,我是怕你被谁拐了,拿出去卖掉。”
秋筠拿来件鹤鸣披风,谨慎给我披上:“蜜斯若累了,进房里养会神岂不更好?”她边扯起我边往房里走:“本日在外忙一天,那木榻又凉身,睡不结壮得了梦,醒了又要闹了。”
我笑道:“如果妾身都不要呢?”
天不竞摆手道:“老奴另有事呢,就不……”他话未说完,清言已拿着几袋东西出来:“我们主儿的谨慎意,公公就别推让了,”又给跟在天不竞身边的建子几份碎银,和一斗米:“这是给你的,主儿说了,都不轻易。”
我笑道:“公公关爱,我谢还来不及呢。”
天不竞起家,道:“天气不早了,老奴要告别了。”他走了两步,又顿步:“娘娘怪老奴多事也罢,只是该狠心时,便不能再包涵了。”
独不见烟翠。
他抓住我手,道:“那你是筹算不穿了?”
在家时,八房姨娘们与爹亲热时,总视若无人,令我不由心生其恶,每当被生人所碰,不管用心与否,那股讨厌总会顺延而至。
宫女带着我来道一处沐室,只见上匾隶书:玉林池。
踏上入颐坤宫的台阶,心下忐忑不定,却只能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渐渐往里挪步。
人散了,我便对天不竞笑道:“有劳天公公,让公公久等了,若公公不嫌弃,出去吃杯薄茶淡菜再走何好?”
我正想他要如何,他已把手伸了过来呵吱我的腰。
我心下不由一紧,暗观秋筠等人,并无非常,但又模糊感觉她们瞒下了事。
“这……这是真的?”我定了放心,她点了点头,又急道:“这事虽说后宫内都是明瞭于心,但谁也不说破,主儿莫外道才好。”
清言也不拐话弯,道:“我也不知,该是有几日了,探得她的口风,应是攀上了方安。”
我歪着身子,挨上那海兰花梨春睡榻,道:“就听清言的,我但是没精力了。”
我慢悠悠下了马,再慢悠悠地走出来。
秋筠暗叹一声,回身出去了。
我笑着伸谢,从速妆好脸,便与他一同出了去。
清言刚要说话,一群侍女沿墙边走过,她从速放下轿帘,催促轿监子快走。
“舞艺和球技是何人所授于你?”仿佛是看出我难堪,他轻声道。
我停了玩闹,从速穿衣下床,替他洗漱穿戴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