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胡说八道,骰子六个点都能叫你编排挤七来了,咱家老八如何做得出这事儿,你少含血喷人了”
萝涩见何嵩发了火,这番场景也是估计不到,牛保山实在口无遮拦!
萝涩今儿不惧他,一言一句,答得滴水不漏,叫他纠不出错来,只要她先压住阵脚,仇敌才会留出马脚来。
牛保山在边上跃跃欲试,自从晓得女儿怀了李知县的骨肉后,他的确走路带风,装逼再也不怕被雷劈了:
“你们谁打得他?肋骨断了三根,手骨也废了,都是拿高靴帮子踩出来的,估摸着得五六小我,这是新伤,跟之前的没干系”
何嵩嘲笑一声,涓滴不给李县令的面子,他手一落,挥着刀就下去!
牛贺躺在竹竿担架上,由两个庄稼男人抬着,他们端倪间有些类似,应当同胞出的两兄弟。
萝涩在边上看傻了,原觉得老将军身材结实,宝刀未老,却不想竟如此英勇!只见他一根木栓在手,专打人下颚,后膝,腰窝几个紧急处,自个儿却身形矫捷,仇敌沾不到他一片衣角。
鳖孙玩意,他何嵩甚么时候有他这么个挨千刀的干儿子?
“死丫头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当你认了个干爷爷,就能不把咱霍师爷放眼里?我呸,你是干孙女,咱霍师爷还是何家孙子的寄父呢,按着辈分,你是不是也得喊一声爹来听?”
扑上去拉开何嵩——
“霍师爷,我也早说过,口说无凭,你把朝廷内阁盖下大印的邸报抄来,我看过了,绝对不会差您一分钱,必然做好榜样”
何嵩喘着粗气,丢掉手里的门栓,他对着霍师爷就是一巴掌,把他打翻跪倒在地儿,后扭头对着萝涩道:
“您老早上如何不提,还巴巴给我送来了饼子,想让我成全一桩傍晚姻缘呢”
霍师爷抖了抖胡子,垂下眼睛应了声是,抬手间,萝涩忽见他眼中杀意一现,忙大喊一声:“谨慎!”
“你个鳖孙,没闻声我家女人叫你喝了?还要我个老头子请你么?”
一道寒光而过,何嵩是何其警悟之人,抬起就是一脚,将人蹬出半丈以外。再低头一看,见袖子上被匕首划拉出一道口儿,若再晚一瞬,怕是要见血了。
“老夫此生削下的贼首数以万计,虽为敌,倒是真刀真枪来冒死的,各为其主,老夫敬他们是条男人,此生最恨你这类恶毒偷袭的小人,死在我的剑下,是你侮我之剑!”
谁料竟掀下一块头皮来!他捧着血淋淋的头皮,失声尖叫起来,下一刻就昏迷畴昔,倒在血泊里。
还是阵容浩大,强强联手的碰瓷。
“下官救济来吃,叫老将军受委曲了!”
还没完整咽下去,他已辣得嗓子冒烟,冒死咳了起来。他双手捂着口鼻,感受辣椒油进了鼻腔、进了气管,像要肺也给咳出来了。
颤抖动手,牛保山看了一眼面色乌青的霍师爷,又瞄了一眼余威凛冽的何老将军,认命接过辣椒油,一咬牙一闭眼,整口灌了出来。
霍师爷眉头紧皱,与目光似刀锋利的何嵩对视下,他节节败退,节制不住地今后挪步。
萝涩朝她笑笑,眸中尽是讽刺之意。
他本身兵马半生,最熟谙的就是男人身上的伤,不管是拳头打的,马蹄踏的,刀剑刺的,只瞧一眼伤口,连行凶者的年纪、力量、兵器都能一清二楚。
挪着屁股直今后退,一面喊着:“我错了、我错了!”
说罢,抽出萝涩家门板后的长木栓,实敦敦在手,愣是给他舞出了棍花儿,下一刻,便朝着衙差们劈脸盖脸打去。
何嵩一听,哎哟我个乖乖,多少年了没人敢这么骂他了!
“闯我家门,夺我家财,欺我家人,本日一碗红油辣子汤,是萝涩贡献你们的,别客气,我们一饮泯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