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师爷只觉脑袋上刀光掠过,剧痛袭来,忙去摸脑袋,怕下一刻头脖分炊了。
萝涩今儿不惧他,一言一句,答得滴水不漏,叫他纠不出错来,只要她先压住阵脚,仇敌才会留出马脚来。
舀了一勺辣油递到他跟前,巧笑:“畴前是桂花婶子,现在又是杏花妹子,您这一家三口,真是对我格外照顾,是得好好感谢您”
何嵩挡开萝涩的手,老脸垮了下来,眼眶瞪得出现了血丝儿。
“下官救济来吃,叫老将军受委曲了!”
紧接着,别离给霍师爷和牛贺老娘各舀了一碗。
霍师爷惨叫一声,他被何将军的气场完整吓蒙了,等老虎真发了威,他只要瑟瑟颤栗,叩首告饶的份。
言罢,转头对萝涩道:
此话一出,这里的人才蓦地觉悟,本来这个老头,竟然、竟然是何老将军?
霍师爷不接辣油,抿着一张嘴,眸里尽是寒光,他仿佛对何嵩也不屑一顾——何嵩瞅见了,一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骂道:
何嵩气得浑身颤栗,拳头斗大一只,刹时把他打飞!
萝涩见何嵩发了火,这番场景也是估计不到,牛保山实在口无遮拦!
从灶房搬来一水桶的红辣油,她将葫芦瓢扔在牛保山和霍师爷跟前,笑眯眯道:
牛贺老娘吓得屎尿失禁,那里喝得了这个,忙被两个儿子拖着走,留下没人管的牛贺在原地,痛得嗟叹不止。
一道寒光而过,何嵩是何其警悟之人,抬起就是一脚,将人蹬出半丈以外。再低头一看,见袖子上被匕首划拉出一道口儿,若再晚一瞬,怕是要见血了。
霍师爷眉头紧皱,与目光似刀锋利的何嵩对视下,他节节败退,节制不住地今后挪步。
何嵩喘着粗气,丢掉手里的门栓,他对着霍师爷就是一巴掌,把他打翻跪倒在地儿,后扭头对着萝涩道:
老爷子是真正动了杀机了,他一声不吭,上前从管家朱叔手里拔出一柄短剑来,对着霍师爷的脑袋就削去!
萝涩不是圣母玛利亚,早恨透了这帮人,她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应了:
还没完整咽下去,他已辣得嗓子冒烟,冒死咳了起来。他双手捂着口鼻,感受辣椒油进了鼻腔、进了气管,像要肺也给咳出来了。
探动手指摸了摸他胸腔,惹得牛乾痛苦大喊——
“霍师爷,我也早说过,口说无凭,你把朝廷内阁盖下大印的邸报抄来,我看过了,绝对不会差您一分钱,必然做好榜样”
“萝涩,我家老八叫你们打成这个模样,莫非就这么算了?”
跟在李县令以后的,是童州城巡防营的大队官兵和童州知府岳大人,他们策马而来,扬土飞灰,到了院门外一溜儿滚鞍上马,在何嵩跟前唰唰跪下,大喊道:
那日他是被牛乾揍了几拳,但不过是伤了内脏呕了血,可现在看他的模样——全部脸肿成了猪头,手断还在胸前,嘴里咿咿呀呀含混着,说不出一句清楚话来。
“让让,叫我瞧瞧他”
“保山大叔,健忘与你说,你希冀的好闺女牛杏花,已叫县令李大人关起来了,只等生下孩子,就把她归还给你呢”
鳖孙玩意,他何嵩甚么时候有他这么个挨千刀的干儿子?
说罢,抽出萝涩家门板后的长木栓,实敦敦在手,愣是给他舞出了棍花儿,下一刻,便朝着衙差们劈脸盖脸打去。
牛保山在边上跃跃欲试,自从晓得女儿怀了李知县的骨肉后,他的确走路带风,装逼再也不怕被雷劈了:
然后狠狠瞪着霍师爷!
“老夫此生削下的贼首数以万计,虽为敌,倒是真刀真枪来冒死的,各为其主,老夫敬他们是条男人,此生最恨你这类恶毒偷袭的小人,死在我的剑下,是你侮我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