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苏步入后园,借假山树木埋没身形,察看到园子不大,配房分为两处,以内墙分开。一边能听到絮絮吵音,大抵是伴计们的住处;另一边灯色昏黄,园门落锁,仿佛沉寂。
“老纪,你去大店主那儿一趟,把我刚才同你说的事禀报给他。这是三月的账,顺带帮我交了吧。”方掌柜从抽屉里拿出一撂本子,不似只要涵画馆一家买卖。
客人里有风骚大胆的家伙,追出去想搭讪,却挠着头发跑返来,直道奇特,说那女人已经没影了。
就像当初桃花楼芷芳之死,赵大夫人是否为主谋,实在并不关她的事,但是总感觉内心放不下。刚好都触及古画,是她相称自傲的处所,就想做些甚么。
只是,杀人越货,盗窃贩人,大范围造假,又大范围欺骗,大明律能判砍脑袋的罪,皆由赵大夫人策谋?
竹竿男狠道,“女人做事凭情感。就说那赵青河,到底还杀不杀了?依我看,他和他义妹皆毒手,最好还是干掉。他们之前,咱一向做得顺风顺水,没出过岔子,现在由他们找了多少费事,官府就追在咱屁股前面跑,要改做正儿八经又不赢利的买卖。”
画不错,出自当朝,只是书画这东西,永久古比今贵。
竹竿男拎了放账簿的包裹往门口走,俄然回身,挑眼昂首,往梁上一瞪。
夏苏实在不能压服本身。
这夜,她单独出行,一来散心,二来想等夜深人静,探一探这座涵画馆。
没过量久,屋门被推开,烛火照起两道影子,一道属方掌柜,另一道是高瘦如竹竿的男人,年纪三十出头。
竹竿男收回视野,“没甚么。老方,你真筹算一辈子听那两人的话了?想当初,老迈敬你如上宾,众弟兄尊你为二把子。老迈一死,鲁娘都窜到你上头去了。一个大店主,一个二店主,你连个老三都捞不上,当个狗屁掌柜,替人跑腿啊。”
靠墙造了两面长柜,另一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七八只大木箱,不管柜子还是箱子,都上侧重锁。南角那边有一张又宽又长的大桌,桌上好些卷轴,也叠得很好。桌后的置物柜上,好些短蜡,文房四宝一应俱全,还稀有量可观的册本,可见在这里做事的人不但勤恳,还孜孜学习。
“大店主非常信赖我。至于鲁娘,她就这脾气,一贯自发得是老二。大店主虽让着她,内心倒是稀有的,不然也不会交代我帐本莫经鲁娘的手。你别乱动心机,大店主对你亦非常正视。”方掌柜话里忠心可表。
那边传说还没讲完,这边桃花精已站在涵画馆里。
夏苏竟从那些大箱笼前面现身,无声来到桌前,端看方掌柜写得字。
白胡子老板笑哈哈,凑趣提及西湖畔桃花精的传说。
“江南独占的风情。”一人道。
方掌柜静坐桌前,听门外脚步声远了,才开端研墨写字。只是,他还没写几个字,就听内里伴计吵吵嚷嚷。他皱了眉,放下笔,走到内里去看究竟。
“谨慎点总没错。再说赵青河记不得畴前事,又是赵峰亲儿,赵氏长孙,真弄死了他,只怕赵峰不会善罢甘休。赵氏权势伸至京师,另有诚王爷撑腰,一旦成为朝廷的眼中钉,死无葬身之地。在转做正行这点上,我同意大店主,感觉是时候了。你却同鲁娘一样,爱舔刀尖寻刺激,但从速改了吧。”
“话虽如此……”竹竿男似在考虑该不该说,“只是,看大店主命令杀兄弟时的无情,真怕她哪天对我也――”
“这要在京师,又非大节末节的,夜里还跑出来,全不是端庄女子……”
夏苏选了几卷画,看过却无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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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事狠劲不足,见财易起意,心计又不敷。我一提卞家的画值几万两银子,她眼神就贪了。怕她跟大店主不好好说明白,还是由你跑一趟得好。”方掌柜摆起笔墨纸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