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女人家的心机,你们不懂。”王氏对劲洋洋地说道。
“老夫,我且问你,岳飞的老婆(注③)孩子,你筹算如何措置?”王氏打断秦桧的话,问道。
“不瞒先生。老朽昔年游用时,曾在琼县住过一些光阴。那一次,老朽也不慎染上了毒瘴。若非老朽有些手腕,只怕当年便要埋骨于琼县了。”葛先生仿佛有些心不足悸。
秦桧微微一愣,尚将来得及答话,王氏咯咯笑道:“老夫啊,这么多年,我一向不准你纳妾,你内心早就痒痒了吧?”
“夫人……”秦桧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随即,另一个略带些沙哑的声音吼道:“听到没有?快别摇树了!让雪留着!”
秦桧顺势坐下,对王氏拱手道:“夫人,这大除夕的,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已经够夫人操心的了。夫人如何还拨冗到我这书房来?”
“老夫!”王氏俄然挽住秦桧的胳膊,柔声叫道。
“哦?先生有何指教?”这一次,葛先生的兴趣都被王氏给勾起了。
“葛先生既然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岳飞折腾了官家与我家老夫这么久,早该死了。”对葛先生说话,王氏没有那么随便。
“葛先生这话,才是事理。老夫,你可想好了,筹算将岳飞的老婆孩子发配到那里?”王氏道。
注⑤:宋人又称西瓜为凉瓜。
“本日了结这桩大事,我把翠环许配给你做妾,来个双喜临门,如何?”王氏道。
“千真万确。”葛先生道。
“那夫人的意义是……”秦桧道。
“能把他们尽快弄死,天然最好。”王氏咬牙道。
“琼县?不可。琼县是多好的处所。将岳飞的老婆孩子送到那边,还是发配吗?那是让他们去纳福。太便宜他们了。”王氏道。
“切!少卖乖了!”王氏瞥了一眼秦桧,啐道。
秦桧固然贵为丞相,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但在家中,倒是个极其惧内的。此时,未得王氏发话,秦桧竟是连落座也不敢,杵在一旁,好不难堪。
“暗的不可,我们就来明的。”王氏道。
不待秦桧把话说完,王氏啐道:“切!你这老夫(注②)!你这些话,哄哄官家还行。想哄老娘,没门!”
“先生此计,确切大妙!”葛先生也赞道。他一边奖饰,一边看着王氏,心中微微出现几丝寒意。
“呃……夫报酬何说,琼县是好处所?”秦桧与葛先生同时一愣。
秦桧看了一眼葛先生,与他互换了一个眼色后,说道:“夫人,实不相瞒,为夫倒是做了一些筹办。只不过……”
“先保存候心。相爷运筹帷幄,统统都已安排安妥。岳飞过不了本日。现在岳云与张宪应当已经在被押赴法场的途中了。”葛先生插话道。
王氏这一说,秦桧不敢再答话了。
天哪!
“夫人……”秦桧道。
“咳!咳!咳……”一向在一旁看戏的葛先生听到这一句,几乎没把本身给呛死。
“夫人,为夫……”秦桧发誓不成,脑筋里转得缓慢,策画着如何将这个要命的话茬儿给揭畴昔。
“大事已定?老夫,你敢确保,本日那岳飞便会人头落地?”王氏斜眼看着秦桧,问道。
“得得得!甚么拨冗不拨冗?酸不拉唧的!还不是为了你和岳飞的破事儿。”王氏一边将口中的瓜子壳吐到地上,一边说道。
“你少自欺欺人了!就凭万俟卨与罗汝揖两个废料?如果他们能拿到岳飞的供状,早就拿到了。还用比及这最后一日?”王氏哼道。
“好了。你们聊着吧。我得归去了。这一大师子事。”王氏站起家来,拍了拍沾在手上的瓜子壳,说道。
“啊?以葛先生的本事,竟然也会染上毒瘴?太好了!”王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