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齐瑜按例把明珠放倒在床榻上。因为刚洗了澡,两人身上都带着淡淡的玫瑰膏子香。他一边吻着她,一边笑道:“我们现在任务艰巨,你得早点生个儿子给我,前些日子你回娘府瞥见了没有?你哥哥都七八个了,为夫却一个也没有。要不然,人家会思疑为夫那方面不可的……”
她的声音渐重、渐沉,浓浓的鼻音,竟然有几分酸涩抽泣的味道。她又说:“我们两个,或许真的分歧适做姐妹。你有你的高傲自负,我也有我的高傲与自负。记得那年夏天,你当时只要五岁……是啊!你才五岁,你五岁就晓得看人神采,能不使唤丫头就不使唤,你说你此人很多倔多早熟啊!”
阳光洒进扇形漏窗,齐瑜阔朗的藏书房内,明珠正和一名年青小厮说些甚么。她是来找佛经的――连日的恶梦,精力的恍忽,明珠是感觉,或许静下心来抄一抄佛经、或者读点禅诗佛语是不是能消弭她现在此种消靡状况?小厮点头哈腰笑嘻嘻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本来,她现在才晓得,仁慈也会杀人,仁慈也是一种罪恶……
“三少奶奶,叨教您在找甚么?”
“姐,您这是如何了?如何恍恍忽惚的,瞧,裙子都淋下水了!一大片都弄湿了,我这就拿衣服裙子给你换上。”
“这只蝎子之前有毒,它毒瞎了或人的眼睛,今后,它的毒没了,毒汁也收得干清干净。没有毒的蝎子,实在没有苟活下去的需求了……三哥哥,我走了,这只落空毒液的蝎子最后决定还是当一次懦夫吧……三哥哥,临走之前有句话想对你说,畴昔的事儿就让它畴昔吧,请您务必记取,我们三个,谁也没欠谁,我和长姐是扯平的。我的死,是我本身决定的,与别人无干。祝好……明菊留。”
他把明珠的耳垂含着吻吮着,声音低喘发哑,充满浓浓的勾引挑逗之意。明珠晓得,他向来不是那种会开打趣的人,说这类话,也是迫于情势和压力的。固然他没奉告她,但是明珠却早就晓得,西苑那边早放出话来,说如果到了来岁开春,她的肚子还是没有一点消息,齐家的家法与家规,也容不得就让她这么一小我“独占内室”了!
明珠帮她把裙子换好,又拿了件挖云鹅黄片金里大红猩猩毡披风给她披上,这时,齐瑜恰好返来了。也披着件金色丝线绣成玉藻图案的红色披风,人站在梅花树下,很像灯下月下的树影,倚在墙上,给人一种梦幻不实在的错觉。
几个丫头捂嘴偷偷笑着。
――是李晟。
“……嗯?”齐瑜声音哑得令人想入非非。
明菊生前的相公,兵部尚书的公子,传说将两任老婆暴打致死的虐待狂。
“二女人。”有沙子吹进了明珠眼睛,明珠伸手揉了揉,续说:“或许,我们两个最大的错就是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二女人,有人说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更不是我相公的错!要错就错在,再好的姊妹,世上甚么东西都能够分享,唯独这个男人不能分享。二女人,你如何不主动争夺呢?如果说,你想以哑忍的体例成全我和齐瑜,呵,那你太藐视我明珠了!……哎,二女人,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但愿你好好投个胎吧,投到一个没有兄弟姊妹的人家,那一世,你的父母,他们会把你视为掌上明珠,再也不会活得这么辛苦了……”
明珠想到小厨房去帮丫头们熬粥,想给鹦鹉二宝喂点食水,但是,做甚么都是弄得一团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