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的晨光中,刺眼的火把下,倒是再也看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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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顿时就要亮了,等天亮,我们再也藏不住!”墨尔根射出一箭,大声说道。
“放火!”詹士谢图当机立断。
“扑腾——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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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仓促上马,朝北奔去。
而这草原之上,这么晚是不会有牧民迁徙游动的,那只能是……
火光下,鲜血喷染红了火红的叶子,血淋淋的被砍掉的脑袋,仍圆睁着眼睛,张着黑洞洞的大嘴,大抵因为被砍落之时的可骇和疼痛,这个热乎乎的脑袋仿佛在滚落过程中还一向尖声喊叫着。
“如何脱身,在林子里还能挡一阵儿,”巴音道,“出了林子就是一望无边的草原,那只要挨枪子!”
露重霜浓,群马如风,一起奔驰。
这胡杨林里一个火星就能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而起,很快延绵成片,火光中,詹士谢图大声道,“大师待会往东面冲,如果走散了,还是到乌里雅苏台汇合。”
“持续往南,前面就是喀尔喀,枪声响了一早晨,草原大火,千里可见,他们必定会有人来。”詹士谢图大喊道。
“奶奶的,朝北放箭!”火光中,北面的铁骑猛冲过来,詹士谢图大声喊道,他一挥手,几排箭射畴昔,又有无数马队惨嚎下落地。
答复他的仍然只要几排鸟枪。
“肃文,你有甚么体例?”詹士谢图道,“你说吧,大师都听你的。”
“我是来猎狼的,”詹士谢图大言不惭,“我操,这些绿营兵的确就是匪贼,不分清红皂白,乱打一气,让我查出来,定饶不了他。”
“如何回事?”詹士谢图边穿衣裳边出了蒙古包,“劫营?人呢?”
多隆阿吓得说话都倒霉索了,“二哥,这不是找死吗?”
詹士谢图一屁股跌坐在蒙古包里,手里却兀自紧紧握住那块腰牌。
“砰砰——”
巴音与萨仁其其格也探听了几个牧民,却都是异口同声,那几个下去了,就再没上来。
又约摸着往前跑了四五十里地,前面的火把不但没有消逝,喊杀声倒是更清楚了。
“杀!”詹士谢图大呼一声,墨尔根等人早把缓慢冲进跌落马下的马队砍下了脑袋。
“兄弟,我的好兄弟。”詹士谢图的眼泪夺眶而出,“是哥哥害了你,你说你,唉,”俄然,他拔出刀来,没命在地上挖起来,待挖成一个坑,却持重地把金牌放了出来,“这连个尸首也找不着,这牌子,权当衣冠冢了。”
另有些残留睡意的肃文,被这突如其来的雁叫声完整惊醒。
巴音从速跟了上来,“大人,我们去哪?”
“我还要待些光阴,”詹士谢图勉强道,“你们先去吧。”
黑暗中,却见前面火把星星点点,追了上来。
“到到大盛魁,”火光中,大师快马加鞭,詹士谢图凑到肃文身边,低声道,“记着。”
“如何象狗皮膏药似的,还甩不掉了,奶奶的,”詹士谢图骂道,但是话音未落,前面星星点点也呈现了火把,却比刚才的步队还多出两倍,“嚯,这,真见了鬼了。”他扭头找寻着巴音。
身带长绳是蒙古男人的传统,墨尔根等人紧仓猝活起来,一道道绊马索放好,却听着内里的枪声已是越来越近,伴跟着有人惨叫落马,六百多铁骑倒是一下涌进了林子,刺眼的火把,瞬息间,照亮了这一大片火红的胡杨林。
“长生天保祐,长生天保祐。”巴音也大声照应道。
他们的设法没错,天微微亮时,公然碰到了身着蒙时装的卫队,前面追逐的绿营兵却都愣住了脚,掉转马头往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