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檄文,妙手笔,历数我的罪行,大家得而诛之,哈哈哈,竟是皇上亲身所作?是不是已经传遍天下了?”济尔舒一挥手里的檄文。
肃文也不谦让,放开宣纸,放上镇纸,提笔挥洒起来。
肃文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顿时反应过来,本身的字仿照的是宣光的字体,济尔舒是曲解了。
“缉捕济尔舒是迟早的事,但这缮后却不轻易,正黄旗如何措置?”宣光帝看看张凤藻,“一夜苦战,民气惶惑,上书房以朕的名义出个安民布告,此是一件事,第二件事,既然已兵围济尔舒府,那就再作一篇讨逆檄文,”他看看众大臣,“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要把济尔舒的罪孽诏告天下,催促正黄旗尽早认罪伏法,免却百姓兵乱之苦!”
“不,是咸安宫教习张凤鸣临机措置。”宏奕答道。
“这篇檄文,朕的意义,交由咸安宫来作,嗯,就由肃文来作,肃文在那里?”他看看宏奕。
“谋逆案发,诡计透露,而叛国企图篡位者,虽非正黄旗所部,然遽然酿此大变者,却自正黄旗始,自济尔舒始。……济尔舒不引咎自责,幡然悔过,变成此剧变悲剧,岂不成痛……”
宏奕却接过来,往张凤藻跟前一递,两人同时细细看起来,他边看边长叹道,“化笔作刀,字字利刃,诛口诛心!”
“肃文跟从张凤鸣催促火器营,这个时候,应是把炮架在礼亲王府前了吧!”宏奕笑道。
宏奕也笑道,“咸安宫官门生的骑射工夫,已在此次平叛中揭示,九十名官门生无一阵亡,不能不说是个古迹。你夜审济尔乐,揪出巨贪,律法的本事上也是出类拔萃的,上面,就要看你的笔墨本领了,快,不要推让,我跟郑亲王、张首辅就在这儿坐等,曹子建七步成诗,袁虎作《东征赋》,洋洋洒洒七页,倚马可待,你的才华,皇上是看在眼里的。”
众上书房大臣都是宦海熟行,宣光的话岂会听不出内里的意义,但事关二百多条性命,却都是沉默不言,宣光一时也觉着甚是毒手,这二百多人当中,想要谋逆造反、参与背叛的能有几人?但这些人已死,倒是不好鉴别。
礼亲王府中,到处是散落的箭支,门框上、门板上的箭支钉得密密麻麻,地上,到处是中箭倒地的尸身,保护、旗兵、侍女、寺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横流,惨不忍睹。
“空谈忠君爱国,口是行非,信誉已失,名誉扫地,天下大家得而诛之,……”
“这倒是小我物,就是西征时孤军冒进被削职的阿谁游击?”宣光看看宏奕。
世人皆面面相视,荫堂却已拿定主张,“济尔舒不会拿我如何样,我一个行姑息木的老头子,还怕他不成?如能劝那济尔舒早日投诚,也可免城中兵祸,你们不要再劝我,我意已决。”
“此事临时放下,待完整平叛后,着刑部调查细问,再作商讨。”宣光道,“济尔舒现在那边?”
“肃文?你就是阿谁官门生?”济尔舒高低打量一番,俄然仰天大笑,“诱审济尔乐,斩杀德尔格勒,炮轰我正黄旗将士的就是你了,我说嘛,翰林院那帮酸腐的儒生作不出如许的大文章!”
“停息进犯。”哈保一挥手,顿时,喧哗的王府内里,寂静了下来。
“这本是翰林院的差使,”荫堂看看宏奕与和张凤藻笑道,“这是皇上对你的信赖,此篇檄文一出,你顿时又要名扬天下了。”
荫堂多么人物,血雨腥风的朝堂里摸爬滚打几十年不倒,肃文那点谨慎思焉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如何,不肯意?”
只见他笔走龙蛇,笔锋在宣纸上快速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