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想,又买了两个,正要付钱,冷不丁看着一人正笑着瞅着他,阳光有些刺眼,但此人的脸更是刺眼,腻脂普通,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把。
街上到处可见拱手施礼拜年的人们,手举风车的小伙儿,另有身挂大串山里红、手里抖着空竹的孩子,每小我脸上都透着喜庆,透着精力。
“行!”宏琦答复得很干脆。
“走,我们前边去。”肃文作了个请的手式。
“快走。”肃文一把拉住宏琦的手就往人群内里钻。
“二哥!”
肃文看她已是柳眉倒竖,晓得她自恃身份,不肯张扬,二人出得门来,肃文两指插进嘴里,吹了个响哨。
祖宗的牌位及神龛前都高烧着红烛,卷烟环绕,阿玛、额娘和哥嫂在一块斗着纸牌,三妞则在一旁玩着“升官图”,大师都在守岁,也在等他。
肃文从宫里回到羊肉胡同家中,已是戌时。
“去,买两串爆仗去。”肃文一瞅,前面有个摊子。
“哎,您身上走水了!”多隆阿笑着喊道。
“是啊,史乘有云,外则伶人乱政,内则牝鸡司晨,都不是甚么好兆头!”
“哎哎,你,你,你――”宏琦的脸一下红了,她挣了几下,却挣不脱那如钳般的大手,只得任他拉着,往远处跑去。
宏琦一憋嘴,却只是笑着不说话。
待两人走进瑞成斋,伴计才迎上来,宏琦笑着摆摆手,眼睛却仅是一扫而过。
“如何?”宏琦笑着白他一眼,“不能出门?这男人能无能的事,女报酬甚么不无能,我偏出门!”
说话间,不知从那里飞来两串爆仗,不偏不倚正挂到二人脖子上,二人猝不及防,爆仗已是“噼噼啪啪”炸开了。
第7章口孽的报应
二人同时看看宏琦与肃文,见不熟谙,“说说,还能管住人的嘴,不让人说话吗?哥几个筹议好了,当头炮,上马威,让阿谁七格格晓得外务府到底谁说了算!”
宏琦诧异地看着肃文,肃文朝她笑笑。
未语遇人先半笑,新年惟道各式宜。
宏琦脸一红,“我这也是刚从宫里出来,传闻这儿热烈,就过来逛逛。”
二人看看他,放动手里的东西,将信将疑地走到门外,左瞅瞅,右瞅瞅,“没人啊!”
“不消这么费事,我来帮你!”说时迟,当时快,一桶带着冰茬子的凉水“哗拉”一声泼到了二人身上,转眼间,二人又由“火凤凰”变成了“落汤鸡”!
“二哥!”多隆阿这一年小日子过得不错,也是有了小肚子,跑到跟前已是气喘吁吁。
街面上,花花绿绿的小旗,刮得呼呼作响,大风车和空竹也嗡嗡叫着,“我买个空竹,带归去给三妞抖去!”肃文笑道。
“唉,你说,在个女人部下当差,这不是糟蹋人吗?”
“哎,您看看,您二位是外务府的大人吧,内里有人找。”肃文起家走进铺子,内里外务府的二人还在瞎掰掰。
高跷、承平鼓、小车会、五虎棍……,各种花会竞相演出,围观者人隐士海,笑语欢颜,非常热烈。
一簇小火苗公然正要渐渐燃烧起来,二人又慌不迭地拍打
琉璃厂常日冷僻,但是到了正月却格外的热烈。
宏琦此时倒笑了,她看看风趣的多隆阿,“这是你的发小吧?真成心机,你家不是在羊肉胡同吗?”
“嗯,这句话说得好!”宏琦笑着赞道,但是转眼间皱了皱眉头。
那二人吓得仓猝想摘下来,却被爆仗打得缩回了手,只听得耳边一阵震耳欲聋,两人已是满脸黑灰,只见青烟袅袅腾空而上,红绿色的碎屑沾满了极新的衣裳。
在琉璃厂,可不象八大楼八大堂,这一行讲究等主侯客,不象饭堂子的伴计,挂条毛巾在门外呼喊,见人就笑就哈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