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的眼眶红了……
“主子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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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保胎的药膳,你吃了再睡。”
萧景姒眯着眼,懒洋洋地勾住了楚彧的脖子:“嗯,很舒畅。”
“对孩子不好。”她没甚么精力头,声音很低。
洪宝德咬了咬唇瓣,上前拉他:“你起来。”
秦臻看着她,没有说话,没有辩驳。
洪宝德抢了先,说:“十二岁那年你身陷囹圄,景姒去敌军阵营将你救返来时,她受了重伤,我瞥见你哭了,躲在她的营帐前面,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哭,你被活捉、被打得浑身是血都没有哭,但是那次你哭了好久好久,在那之前,我一向觉得你像他们说的那样,只会流血不会堕泪的。”一个斯须的沉默,洪宝德叹了感喟,“也是那次以后我晓得了,除了景姒,你不会爱别人了。”
一双缎面的玄色靴子,从远处走来,洪宝德昂首,瞥见了秦臻,很缓很缓地走近她。
楚彧沉吟思忖了半晌:“待三国归并大典一过,我便回北赢,让精华暂留北赢,同建邺、香茗两位妖主一同镇守,阿娆身子不好,临蓐前我会带她去大阳宫安养,在孩子出世前,毫不能有任何动乱。”
秦臻点头:“好,我在将军府等你。”
他说对不起,声音都是抖的,双手紧紧攥着,双膝跪着,衣袍上有融雪,也有灰尘泥垢。
他熟谙她有十几年了,向来没见过她流着眼泪,却笑得如许明眸皓齿,本来,当年阿谁因为落空父母家人而躲起来抽泣的小女人,已经长大,亭亭玉立,又落落风雅。
风吹乱了她可贵挽起来的发髻,因为她不再是大凉左相,将要嫁为人妇,是以,她特地梳了女子发髻,额前的发落在眼上,痒痒的,她伸手去揉,摸到了温热,又不动声色地收回击。
她笑了笑:“秦臻。”
“嗯。”
别人的喜怒哀乐罢了,别一起哭哭笑笑,他只盼她好。他牵起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背,拉着她走过火食希少的早市。
萧景姒展开眼,眼皮很重,颤了颤。
他说:“宝德,我们结婚吧。”
沂水妖主就不出声了。
秦臻甚么都不说,还是那一句:“我们结婚,结婚好不好?”
“嗯。”萧景姒看了看远处的城门,往回走。
楚彧拉了拉萧景姒的衣袖:“阿娆,我们归去吧。”
萧景姒点头:“我猜,这能够不是保胎药。”
“现在舒畅些了吗?”
“我既能得长生,我的阿娆怎能不陪我。”楚彧敛眸微盻,眼里有一抹似是而非的幽冷,“人族寿命堪堪几十年,太短了。”
“臣下尊令。”沂水欲言又止了一番,支支吾吾地,“尊上,还请您再三思而行。”
不祥啊,很不祥的感受。
他只是疼惜她,中间隔了一层纸,不是血缘,是比血缘还要安稳的潜移默化,大抵是景姒第一次将她带进卫平侯府,有些东西就根深蒂固地刻进了骨子里,即便她向来不喊秦臻一声娘舅,也没有不同。
沂水妖主说:“精华来报,诛妖台有异动。”他有种妖族又要天下大乱了的错觉,细细道来,“镇守诛妖台的长鸣妖主无端失落了,锁妖链断了一根,尊上七年前下的结界只怕撑不了多时,诛妖台下,有恶妖无数,臣下怕会生变。”
屋里头,萧景姒推了推伏在她肩上的男人:“来的不是菁云,是沂水妖主,许是有要事,你先去措置,我睡会儿。”
他又道:“别的,我让你找的人,如何了?”
“紫湘。”
怀了宝宝后,她更加多愁善感了,楚彧心疼地亲了亲她皱着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