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壁死死盯着那寒光闪动的刀刃,满眼惶恐:“你别碰我的脸,你——”
“世子爷。”
“别杀我的胡蝶。”
清雅而冷酷,一身卓绝,却仿佛九天外的神仙,这便是星月殿的国师大人,年仅十六岁便权倾天下,是现在这大凉的掌舵人。
驾马的紫衣女子只回道三个字:“星月殿。”
萧景姒,绝非善类。
“哈哈哈……胡蝶飞走了。”
“那可需求我筹办甚么?”
她耐烦极好,说话悄悄软软的:“你的伤还没好。”
成壁下认识便挣扎了一下,本能地撤退。
紫湘听得一头雾水:“看到了甚么?”
精华有点听不下去了,出殿去,闻声内里楚彧还在数落夏乔乔如何如何,北赢的公妖如何如何,这个世道的雄性如何如何,总而言之,就是给萧景姒灌输一种楚彧内心根深蒂固的设法,那就是:除了他,人间雄性都不是好东西,千万要阔别。
手起,刀落。
她抬手,只道:“灌。”
萧景姒不疾不徐地接过成壁歇斯底里的话,气定神闲般:“他日我也还是能让你咬牙切齿地持续受辱。”
晌午,人已入寝。啪嗒,寝殿的门被推开。
萧景姒晓得她脸皮薄,便也不逗她了,非常端庄的口气:“圆润些好,穿嫁衣都雅。”
“好。”
饮了硫磺水,又被银器穿了肩胛骨,如果这时被剥了脸皮,只怕,她这幅皮郛便毁了,蛇族一旦没了皮,再好的幻颜术,便也无济于事。
陡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好狠的手腕!
除了疆场,萧景姒手染鲜血的次数寥寥无几,她大开杀戒过,也心狠手辣过,她不嗜杀,只是有她的逆鳞,触之,毫不姑息。
萧景姒敛眸,很久道:“银桑走后差几小我过来顾问她,不要让她在外走动。”
楚彧持续心急如焚,完整听不进精华的话,掀了被子就要下榻:“不可,我要去寻她。”
沈银桑微微惊诧:“这么快?”
“她疯疯颠癫地在说甚么?”紫湘心存疑虑,见她家主子蹙了眉头。
樱唇缓缓轻启,萧景姒说:“杀人现场。”
两个男人上前,一只充满粗茧的手便捏住了成壁的下巴,一瓶硫磺水尽数灌进她嘴里。
萧景姒发笑:“十六爷已经旁敲侧击地问了我几次日子了,我若再不松口,他怕是要搬到你这香榭院来。”
“咳咳咳……”
这已经是第六遍念叨了。
难怪,她没有对她动大刑,仿佛并未起杀心,生的是折磨她的心机,每天剜肉剔骨,这是要她生不如死。
清凌凌的嗓音,悠悠悄悄,不疾不徐地传来,萧景姒的脸,暗火衬得很温和。
前一刻还哈哈大笑,转眼那妇人便钻进了院子的角落里,四周环顾,瑟缩颤栗地叫唤。
“国师大人问,用甚么体例能囚住修为极好的妖族。”精华想了想,还是事无大小,“并且还问了我很多蛇族的事情。”
元嬷嬷取来碗碟,给萧景姒盛了一碗补汤,她小口小口地尝了两口,便感觉腻味了。
萧景姒走到榻前,坐下:“我在宫外滞留了些时候。”
萧景姒取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是齿轮状,附着细细的倒钩在上面,她打量着那短刀,半晌后,对劲地放在手里把玩,走到成壁跟前,一身白衣不染纤尘。
“阿娆,你如何去了这么久?”楚彧脸上,已没有半分方才的冷峻,一副讨不到糖吃的模样,有点委曲,又有点奉迎。
“蓝眼睛的妖精,是妖精。”
这国师大人……来者不善啊。
这脸被毁成这般模样,又疯言疯语,紫湘倒是瞧不出此人有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