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猎奇……
舒轩为她调笑似的口气所染，暴露淡淡笑容：“姐姐也以为皇上要废太子，改立景王为储？”
“老头子把我们都召返来，想必是有大行动。他为人这么谨慎，又如何会做无用之事。”舒轩看着她，目光笃定，“老头子这两年态度恍惚，行事也古怪，我怕他对姐姐倒霉。”
那身影顿隐处，恰是舒仪歇息的梨院方向。寥落着朵朵雪似的白，院落墙头上，彤彤的红日，隔着雾，缓缓初升。
舒轩看着舒仪如有所思的面庞，说道：“既然太子不会被废，老头子这么急把我们召返来做甚么？”
昂首看向天涯，已是快亮了，舒轩道：“你先下去吧，我去姐姐那。”管家悄悄一叹，还想张口说些甚么，舒轩却早已一跃而起，踏步无声地穿过院落，一眨眼之间，已消逝在管家视野当中。
舒家兄弟姐妹虽多，能被舒轩称之姐姐的，却只要一名。老管家乐呵呵道：“七蜜斯明天就到了。”见舒轩点了点头，又添上一句，“都到了，可只缺你了。”
依舒家之规，家属的主权应握在能者手中，与武林息息相干的舒家，与启陵皇室密切相干的舒家，与天下局势密不成分的舒家，到底要甚么样的能者？
“轩，皇上无废太子之意，老头子却早已有废我之心！”
舒轩望向门内，暗沉沉的一片，只要稀稀落落几盏灯火：“姐姐呢？到了吗？”
他是清丽之极的男人，使的剑法倒是大开大阖，劈便是劈，砍便是砍，击、格、撩、点涓滴不带多余行动，古朴浑厚的剑势中夹着凌厉之风，疾趋疾退，剑身映着梨花淡白，剑光所到，寒星点点。
如此太子，怎会等闲被废？
“姐姐，都城前几日已有传闻，皇上要改年号，改元景治。”
“姐姐已经晓得老头子另有算计，为何还返来？”舒轩不解。
“何况甚么？”
舒轩几不成见地蹙起眉峰，半闭起眼，院中静地落叶可闻，舒仪停手，不甚在乎地捋捋衣袖。他伸脱手，扯住她的衣袖，细心一看，淡萍色锈边上淡淡浮着汗水的陈迹。
“没有。”朝中风传已有几日，百官察言观色，凑趣刘家的不在少数，杨老倒是起居普通，涓滴不为所动。
“轩少，现在时候还早，都没起呢，我让下人办理办理你的院子，你先歇息下。”
“怕甚么？在他们眼中，我又有甚么用？行事无度，贪玩好乐……”她漾起笑，乌黑的面庞在五彩映霞下悠然自如。这些年来，舒家高低对她的摸索次数已经减少到了寥寥可数，看来他们真是放心了。
舒仪续又道：“杨老最能测度圣意，如果废太子，杨老必定第一个站出来，现在他全无表示，这就申明，皇上并无废太子之心。何况……”
清鸣的剑音，以银瓶乍破之势拔地而起，划破一苑的沉寂。她走到院中，舒轩正在练剑。剑气荡漾，满院残落的梨花破败一地。
“哦？景治？”舒仪颇感兴味，“皇四子郑衍是景王，又是刘妃所出，甚得圣宠，朝中近半的大臣是当朝国舅刘家的翅膀，朝中大臣听到改年号如许的传闻，只怕都要跑到刘府去凑趣阿谀了。”
“姐姐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