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默了半晌,方说道:“晓得你是个有本事又贤惠的,这些年府中掌事辛苦,凡事无大小皆需躬亲,别的媳妇长辈也插不上手来。可千好万好,总抵不过一桩大错来,不怪孙儿怨你,幸亏他去求了皇上,把那桩婚事给退了,不然,你让他今后如何过!”
大夫人只得福了一福,掀帘出得门来,又在廊前气闷闷地立了会,方才不痛快的拜别。
周振威体味,即起家告别,竹兰忙前头服侍打帘,送出门去不提。
周振威可贵露了窘色:“白日里在宫中曾碰到楚大人,我跟他求了这事,他未同意,亦未反对。孙儿就当他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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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翘一夜里双眸炯炯,翻来覆去睡不着,捱到窗外薄透进白晕来,她才迷盹了会,又听到不知甚么鸟儿,在树上清清脆脆,长调的鸣着,便再也闭不上眼,干脆扒开鹅黄纱幔子,坐在打扮柜前,恍着神,有一下没一下理着如瀑乌发。
玉翘俄然有些混乱,她没记错的话,前阵,父亲还曾怨过那周振威,只晓得上楚府来瞎转悠,而不派红媒来提亲呢!
老太君睇他,轻笑道:“明圣旨前脚到,你后脚就急吼吼的上门去提亲,那楚太傅肯给你这薄面?”
大夫人噎着声,不甘道:“老祖宗偏疼的很,这府里长辈哪个是攀亲前就情投意合的,总归成了伉俪,日子处长了才实实有了豪情不是?方家蜜斯貌美品端,又知书达理,灵俐俐小我儿,知根晓底的,那里配不上振威了?”
听了此话,大夫人用帕子拭着泪,心灰道:“老祖宗也不必瞒我,方才你和振威说的那些话儿,甚么明日降旨,又要至楚府提亲,我也多多极少听明白了些!你们都隐埋没藏避着我,自已把事筹措喽了去,定是嫌我笨拙,不成事儿,也罢,倒也落得个清净!”
她再扫扫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媳妇,又瞧着他道:“天气已晚,你归去先歇着吧,我有些话儿还要同你伯母讲。”
玉翘听到此怔了怔,问道:“他申时来提亲,此话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