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翘抬眼瞧他,已脱去戏袍,着秋香色衣裳,面上卸妆半面,一半老成,一半却清秀的很。细心打量,见那长眉入鬓,凤眸含笑,薄唇似笑非笑......。
夏侯寅淡笑不语,竹兰端着盘奉上茶盏来,他未接,只默了默,看向老太君开了口:“方听柴班主提及,有人夸我高揭唱的好,独一无二,能得如此赏识,还请老夫人允我以茶代酒,敬她一敬。”
老太君忙命人去取平常不消的鹧鸪斑建盏来,又让竹兰去她房里,取前次宫里赐的雨前龙井,沏壶好茶来。待统统筹办安妥,柴先生已携着那人稳步而来,立至老太君面前存候。
张可儿眉微挑,状似挑不出来,想了想笑道:“给我来碟桂花百果糕,桂花新奇香浓,百果寄意生百子,是个吉兆。”
世人一时怔住,柴先生擦擦汗,朝玉翘深作一揖,再看向老太君道:“老祖宗福分,奶奶这般年青就如此有见地,讲得皆句句是理,切中此中关键,想必对曲种已研的精透,实在另人佩服。”
“祖母、堂嫂及柴先生都赞尽了,玉翘不献这个丑。”听了此言,老太君啧了声,说:“你就赞两句,莫让柴先生感觉我们武门出不了文秀。”
这厢老太君、可儿及玉翘皆点好,再让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等各房媳妇均点了一二出戏方罢。
瞧他面庞一沉,眼神黯了黯,玉翘心中起了几分舒爽,哼,此人昔日定是过的顺风顺水,高傲放肆的很,听不得一句真言,一点不得心就揝脸子。
玉翘想想,抿唇道:“现唱的是议剑中锦缠道这出,王允心虑国事,此处用的是阔口中的加赠板,再押入音韵,此中两处高揭,能唱上去都城只要一人,这是首工夫曲子,极难传唱,旁的梨园子断不接此戏,只因唱即砸场,柴先生的梨园藏龙卧虎,确是不俗。”
张可儿也矫饰拥戴说:“公然呢,念白咬字顿挫顿挫,气腔沉稳不喘,我曾也听过这出戏数次,现在再听,还是此人唱的最好。”
“那里能这般贪婪。”玉翘想想,只要了一碟栗粉糕,一碟荤糕,与可儿的桂花百果糕皆摆在一起。挑了块栗粉糕,吹吹凉,递给煊哥儿,让他拿在手里掰着吃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