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翘忙迎上前,看着她笑道:“三堂嫂也是来凑热烈的么?春季迟早起寒,更深露重的,应多加些衣裳才是!”
戏台上灯火灿烂,照的敞亮,两片丝绒红帷紧密垂闭,断不让人随便窥测。往两侧看,富强的桂花树间,吊挂着红彤彤、黄澄澄的灯笼或各色花形角灯。
其他世人顺次按房头辈分接踵落了座,戏台上还未开演,丫环顺次斟茶,摆了几碟瓜子松穰及糖核桃肉等。
玉翘眼神一闪,唇边笑容平淡,与南笙又说了几句,这才握着煊哥儿的手,跟着张可儿,至榻前与她同坐。
这厢正说着话,那厢戏单已握在张可儿手中,她高低打量了几番,朝玉翘笑道:“这里倒是齐备,连《扫花》、《舞盘》、《明珠记》《鸿门宴》竟也有,我就点出鸿门宴,热烈的很。”
竹兰忙迎上前,搀着老太君歪上榻,靠垫倚背,引枕搭手,小几上先斟好滚滚的茶。也就这当儿,其他各房干系熟悉,常日暗里来往频的皆谈笑相协着,靠近坐在一起。
小厮婆子早在距戏台视野最明朗处,独搁了一矮榻,竹兰领着丫环抱着红绸洒花褥子,摊在榻上,又搁了靠垫、引枕等小物什一应俱全,榻侧摆上黄花梨木菊花式小几,用来放茶具、面点果子及巾帕等。榻边各处散放着精美简便的玫瑰椅,两椅间皆夹一小几。
玉翘立在周振威身前,伸着纤赤手儿将他腰间玉佩弄弄端方,又细细替他揩了揩衣衿,瞟过竖着耳的张可儿,眼波潋滟的睇他,殷殷切切的叮咛:“月虽亮,到底入夜,大梵刹后山虽矮,却也险要,可要谨慎走路,莫要出甚么差池!”
周振寰被烫得龇牙咧嘴,暗怒这女人公然心狠手辣,嘴里却竭力道:“娘子不谨慎,衣裳湿透透的,我得回房换身衣裳去!”
几个年青辈的便上前来与自个娘子温言软语说二三句话儿,很有些缠绵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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