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欢嫂便怀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不安的跪了下去。
薛氏心中天然是信赖欢嫂所说的话。
一时欢嫂过来了。当她进了里间,见到柳嫂正跪在地上,面上的神情就有些发僵。
而叶明月此时正在问着柳嫂:“柳嫂,你说欢嫂才是阿谁想要盗窃太太嫁奁的人,你可有甚么证据?”
欢嫂心中蓦地的跳了一跳。
这边叶明月也就不再说甚么,只是拿了炕桌上的盖碗,渐渐的喝着茶。
叶明月会心,晓得这是薛氏让她来措置这件事的意义。因而她便面向柳嫂,声音暖和柔嫩的问着:“柳嫂,既然你说是欢嫂诽谤你,那你可敢与欢嫂劈面对证?”
接下来她说出来的一番话倒同着欢嫂腊八那日说的话是一样的,只不过配角却换成了欢嫂,且比欢嫂那日说的要详细的多。
欢嫂吃了一惊。但她一时并没有跪,反而是抬眼望向薛氏。
她这话清楚是话里有话。因而叶明月立时就诘问着:“柳嫂,莫不成是欢嫂有甚么把柄握在你手里不成?你且说出来,给我和太太听听。”
柳嫂说,当时她就义正言辞的回绝了林氏的这个发起,只说太太对她有恩,她绝做不出如许欺心背主的事来。且随后凡是林氏想要进东小院来她都是不开门的。
欢嫂看向柳嫂。岂料柳嫂也正在看她,且目光如电。
她又望向叶明月,但叶明月面上的神情淡淡的,她压根就看不出甚么来,更无从猜想叶明月的心中此时在想些甚么,又或者是晓得些甚么。
薛氏固然也不明白叶明月为何一见到欢嫂就要让她跪下,但这当会在外人面前她天然是要保护自家女儿的,因而她便对欢嫂说着:“既然女人让你跪,那你就跪下吧。”
薛氏却并没有如她这般的欢畅,反而是不悦的皱着眉,望着柳嫂说道:“柳嫂,我自问这些年待你还算不错的。当年你儿子体弱多病,不是我请了最好的大夫来给他医治?即便是连着用了一个多月的人参做药引子,我也是没有皱过一下眉头,仍然还是给他用了。这些你可还记得?”
她原也觉得欢嫂是同她一样的设法,可厥后竟教她好几次看到欢嫂去大房找林氏。有一次更瞧到她们在花圃子里叽叽咕咕的,不晓得在说些甚么。再厥后,柳嫂就好几次的瞧到欢嫂皱着眉,在用手拨弄着耳房上的铜锁。她当时就严词厉色的问了欢嫂,又说了本身看到她和大太太在一起,又欺诈她,说本身听到了她和大太太说的那些话。欢嫂当时吓到了,对着她跪了下来,说是本身一时猪油蒙了心,不该听了大太太的蛊、惑,想着要盗窃太太的嫁奁,又求着她不要将这事奉告太太。柳嫂见欢嫂当时那样的苦苦要求本身,且好歹也是在一起待过这么多年的,便说只要欢嫂晓得本身错了,今后再不犯如许的事,她便不会将这事奉告太太。但是没想到,现下欢嫂竟然倒打一耙,将如许的事栽到了她的头上来。
啪的一声响,是薛氏伸手狠狠的拍了手侧的炕桌一下,上面放着的甜白瓷盖碗随之蹦跳又落了下来,叮当咣啷的一阵乱响。
“你这还不是诽谤我?”柳嫂的声音尽是气愤,“我何曾吃过大太太送过来的酒菜?又何曾拨弄过耳房上的门锁?你说如许的话,可有知己?可别叫我说出你甚么好的来。”
因而她忙对着叶明月磕了一个头,说道:“回五女人,这事奴婢都没有做过,有甚么不敢和欢嫂劈面对证的?奴婢敢。”
柳嫂固然以往没有见过叶明月,但她也是一早就晓得薛氏在老爷外埠任上的时候生了个女儿。方才又听得叶明月唤着薛氏叫娘,是以她便晓得面前的这位女人就是五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