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冷酷嘛!我俩也有几个月没见了,多聊几句嘛。”男人笑道,“再说了,甚么大不了的镖,换小我押又如何?你都要做我媳妇儿了,哪能这么劳累?”
俞莺巧不解他的企图,道:“奴家自幼江湖行走,不擅诗书,还请公子明示。”
俞莺巧也未几想,出肘后击。对方工致避开,轻笑着转了个身,绕到了她面前。
符云昌听得这番话,气得神采煞白,“放你娘的屁!老子叫甚么要你管!”言语出口之时,他脚下轻顿,腾身而起,出掌攻向了马车。
俞莺巧还想再劝,却听肖让道:“都这个时候了。巧儿,取水烹茶吧。”
来者,是个二十出头的年青男人,五官尚算端方,只是头发微散、胡渣稀落,略显潦乱。一身半旧不新的布衣,色彩暗沉,袖口襟口略有残破,全然不修面貌。
肖让听她这么说,发笑道:“这话倒也没错,我的确以貌取人,不过那个不是如此?你身为女子,若不看重面貌,才是大错特错啊。”
俞莺巧正揣摩着该如何说,马车俄然停了下来,赶车的男人挑开车帘,探头出去低语一句,“镖头,有人劫道。”
男人还想再说几句,却听马车当中琴声骤起,泠泠动听。他神采一沉,开口道:“老子说话,哪个不知死活的乱操琴?!”
只是一望,肖让已低头扶额。他颤着声音,语带沉痛道:
俞莺巧还未承诺,那男人皱紧了眉头,不悦道:“甚么巧儿?谁准你叫得这么亲热!”
俞莺巧见状,忙挥出一鞭,意欲禁止。但那符云昌的神行多么之快,竟将鞭影远远甩开。俞莺巧见禁止不及,忙喊了一声:“公子谨慎!”
俞莺巧舌罢,这才抬眸直视敌手。便是这一抬眸,氛围竟已截然分歧。那一双眸子,清澈如水,全无半分邪念。那般沉寂之色,仿佛是惯经风波。她钢鞭在握,身姿端然,恰是聚精会神,只待敌手先动,而后制敌。
“公子所言甚是。只是奴家是独女,家父心欲招赘,更要武功上乘之人,方能将镖局拜托。思来想去,唯有比武招亲可行了。”俞莺巧道。
肖让上车,将古琴摆上矮几,席地坐下,伸手按上了琴弦。俞莺巧号召世人出发,也随他一起上了车,见他似要操琴,便取了熏香炉来点上。
俞莺巧看清他的面貌,收了争斗之心,抱拳道:“本来是羊角寨符寨主,失敬。”
俞莺巧应道:“公子谬赞。奴家已经说过,既然接了镖,定然不负所托。”她淡淡一笑,又道,“先前听殷女人所言,还担忧公子太重面貌,如果如许,奴家再经心,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俞莺巧也不知该不该承诺,下一瞬,就见车帘轻挑,肖让身子半倾,缓缓出了马车。日光温暖,自他额头倾落,洒满一身。他在车前站定,捋过发丝,整平衣衿,方才望向符云昌一行。
符云昌虽听不见俞莺巧说了甚么,但大抵也能猜到几分。他皱着眉,又叫唤道:“一个大男人躲在女人身后害不害臊?怕了这阵仗就直说,爷爷放你一马!”
肖让见她如此,笑问道:“我问你,梅谷何故得名?”
“看甚么看!磨磨唧唧的!要打快打!”符云昌吼一声。
“这……”
“呵呵,妹子本日打扮得真都雅,我喜好!”男人双手环胸,笑道,“我说你不是筹办比武招亲么?如何又出来押镖了?莫不是被我的帖子吓着了,筹办跑路不成?”
俞莺巧虽不认同,却也不辩驳,只含笑点头。
俞莺巧见势不对,退到马车旁,低声道:“公子莫动,他们人多,不宜硬拼,还是遁藏为上。”
目睹那男人要近马车,俞莺巧伸手一拦,道:“符寨主,你本日是当真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