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琴音袅袅,不断如缕,寻声追去,竟在山间发明一雅居,兀自打量了下门头,没想到佛门禁地另有这等寓所。
因着政见分歧,安家与顾家向来势同水火,安氏一族崛起,又有天子在背后撑腰,温家想轻而易举地夺下太子妃之位,怕是不那么轻易了。
温仪咬着唇角闷闷地不说话,半晌才冷静开口道:“那大师的意义是……”
佛幡浮动,远处传来佛钟的闷闷声,已是未时了。
进到寺里才知甚么叫做香火鼎盛,并不是甚么特别的日子,一眼望去竟满是人。
温仪转头望着那两个女子欣然若思,其实在她内心,并不想做甚么太子妃,她独一想嫁的只要顾辰暄一人,但是顾秋月不准,她的皇后姑姑更不准。
温玉讶然地张了张嘴,只觉万分荣幸,再想说话,只模糊瞅见男人已转过身。她灵巧地闭了嘴,兀自捧着书捡了个处所坐下,直到寺里的钟声再次敲响,才惊觉时候不早,仓促道了声谢,便从速去寻人了。
“你的琴声真好听。”
男人用心操琴,并未作答,直到一曲结束,温玉正在回味之际,忽听他低低地一声轻哼,算是允了。
一道纱帘,粉饰住了外间尘嚣,男人在帘后操琴,面庞昏黄看不逼真,倒是满室的册本让人瞠目。
登上百余级的石阶,入眼的便是一尊青铜香炉,炉内残香星星点点,白烟袅袅,氛围中都异化着檀香淡淡的味道。绕过炉鼎则是个回形的石壁,刻着佛家梵语“阿弥陀佛”四个大字。偶有几个香客参拜完从寺里走出,手中拿着方才求的签文,一脸高兴,有说有笑的往山下去了。
琴声再次响起,幽幽乎,如胡蝶穿花;扬扬乎,若流水逐鱼。温玉不自发迈着轻缓的步子,踏入阁房。
男人在帘后凝眸,直到温玉觉得本身要被回绝时才听他淡淡道:“我喜静,你如果来一人就好,书能够随你看。”
传闻,林隐寺更是聚集了天下梵学之大成,往年拜佛求签者无一不灵验,此中梵学成就最高的当属方丈虚云禅师,不过近几年喜好四方游历,行迹漂渺,已是等闲不见客了。
上山的路并不悠远,站在山下透过枯枝便能模糊瞧见黄墙高寺。不过,这如果搁在草长莺飞的七月,富强的枝叶粉饰住视野,恐怕也就只能瞥见面前的台阶了。
温仪皱了皱眉,终是没说甚么,回身进了大殿。温玉对佛家之事没有半点兴趣,本想跟在顾辰暄身后到处旅游一番,却不想被回绝了,借口说怕温仪妒忌肇事,坏了佛家平静。温玉知他这话只是借口,他何时怕过温仪妒忌肇事了,却也不知这般神奥秘秘是为了甚么。
从大雄宝殿出来,温仪平增了几分火气,不让温玉跟着,温玉倒图个安闲。沿着巷子今后走,香客更加希少,却唯独没有发明顾辰暄的身影,这会子工夫也不知去了那里。
琴音戛但是止,沉醉在此中的温玉惊得身形一颤,清冽冷酷的嗓音令她一时手足无措。
来岁就是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届时也会为成年皇子遴选正妃,顾秋月得知虚云禅师云游返来,便催着温仪上山,一心想让禅师算上一卦,看看自家女儿有没有阿谁福分,飞上枝头变凤凰。
男人的嗓音煞是清醇,不似顾辰暄般温厚,也不似温泰兴般冷冽,只觉冷酷中带着疏离,听在耳中却又不觉半分决计和刺耳。
顾秋月本来觉得桑云清死了,本身就再没有威胁了,却没想到她作为母亲生命的持续,荣幸的活了下来。忍辱负重也好,轻易偷生也罢,她是顾秋月的威胁。过了这么多年,或许没有人在乎这个传说了,但是顾秋月记得,并且坚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