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猎奇牵裙悄悄入内,琴音婉转愈发清楚。石间巷子,欠在枯黄的草甸中,偶尔有几抹新绿冒出头,格外亮眼,犹能设想,芳菲四月时的诱人气象。
只是天子一向觊觎顾皇后一族的权势,并不想遂了她的愿,太子妃的人选势需求从本身的亲信臣子家属中遴选。一来能够均衡朝中权势,管束顾家,二来也可在东宫安插一分力量。
温仪咬着唇角闷闷地不说话,半晌才冷静开口道:“那大师的意义是……”
来岁就是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届时也会为成年皇子遴选正妃,顾秋月得知虚云禅师云游返来,便催着温仪上山,一心想让禅师算上一卦,看看自家女儿有没有阿谁福分,飞上枝头变凤凰。
温玉听着琴曲,就近拿了一本在手中,是本诗词集,中间竟还配有注释,笔迹超脱,仿若行云流水。
琴音戛但是止,沉醉在此中的温玉惊得身形一颤,清冽冷酷的嗓音令她一时手足无措。
右相安德忠乃是两朝元老,他的女儿嫁给了皇上的胞弟豫南王,孙子也是一表人才,曾在管理岭南的灾荒时立下大功,为此,破格汲引为户部侍郎。至于小孙女,也是冬月方才及笄,是个名满都城的才女,样貌气度也是一等一的好。客岁很多天孙贵胄上门提亲,门槛都差点被踏平了。
上山的路并不悠远,站在山下透过枯枝便能模糊瞧见黄墙高寺。不过,这如果搁在草长莺飞的七月,富强的枝叶粉饰住视野,恐怕也就只能瞥见面前的台阶了。
思路展转之际,马车已经到了山脚下,顾辰暄率先跳下了马车,回身便想来牵温玉,温仪翻开车帘二话不说便搭上了顾辰暄的手,下了车拉着他扭头就走。温玉望着远去的两个身影无法地撇了撇嘴。
佛幡浮动,远处传来佛钟的闷闷声,已是未时了。
顾辰暄在殿外停了步子,望着两人温声道:“你们拜佛求签吧,我四下转转,就不出来了。”
温玉下认识看了男人一眼,扬了扬手中的书,问道:“我能够借来看么?”
温玉眨眨眼,有些不测他竟会承诺,心中雀跃,按捺住心中欢乐,又问了句:“我能够常来借书看么?”
琴声再次响起,幽幽乎,如胡蝶穿花;扬扬乎,若流水逐鱼。温玉不自发迈着轻缓的步子,踏入阁房。
她难堪地笑了笑,许是过分喧闹,令她些许局促,原觉得不会获得任何回应,却听内里的人回道:“是吗?”
温仪本年十五,遵循大宇国的民风,女子十五岁及笄以后便可婚假。但论家世,放眼京华,还没有几个天孙公子可与之婚配。定远侯之女,皇后的亲侄女,娘舅又是当朝左相,如此皇天贵胄,今后嫁给东宫太子母范天下怕也是当得的。
耳边忽地想起“嗖嗖”声,再睁眼,温仪已经在求签了。摇摆了几下卦筒,一根竹签便掉在了地上。具名,壹拾柒。
进到寺里才知甚么叫做香火鼎盛,并不是甚么特别的日子,一眼望去竟满是人。
“姻缘。”
忽闻琴音袅袅,不断如缕,寻声追去,竟在山间发明一雅居,兀自打量了下门头,没想到佛门禁地另有这等寓所。
登上百余级的石阶,入眼的便是一尊青铜香炉,炉内残香星星点点,白烟袅袅,氛围中都异化着檀香淡淡的味道。绕过炉鼎则是个回形的石壁,刻着佛家梵语“阿弥陀佛”四个大字。偶有几个香客参拜完从寺里走出,手中拿着方才求的签文,一脸高兴,有说有笑的往山下去了。
“我……我路过。”
温玉讶然地张了张嘴,只觉万分荣幸,再想说话,只模糊瞅见男人已转过身。她灵巧地闭了嘴,兀自捧着书捡了个处所坐下,直到寺里的钟声再次敲响,才惊觉时候不早,仓促道了声谢,便从速去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