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赶快按住了他的肩膀,柔声道:“你左肩的伤很严峻,临时不要乱动,你咬着牙,我先帮你把伤口措置下。”
将将扶起萧九,远处就传来一阵喧闹的脚步声,还未寻到声音的泉源,便闻声一阵高呼:“把他们抓起来!”
“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季长。长日夏冷风动水,冷风动水碧莲香。”
温玉冷静点头,十五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分开乌苏。东陵,传闻那是东边的小国,有着碧蓝的天空,洁白的云彩,春夏时节,十里飘香,在很多年前还凭借着大宇。这些也只是偶尔听侯府的下人聊起过,再多就不清楚了。萧九并不在乎,目光幽幽,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薄唇轻启,不自发吟诵起来……
刺目标强光灼烧着眼皮,眸子爬动了几下,才微眯地展开眼,下认识想抬手挡挡阳光,肩骨传来刺痛,心口猛地收缩,不自发咧开了嘴,痛呼出声。
温玉见他不说话,悄悄仰首看他,只见那常日毫无波澜的双眸,竟然蒙着一曾化不开的雾气,长长的睫毛投下的半扇暗影,心头不由生出一丝苦涩。兀自撇开目光,用心嘲弄道:“瞧你一身华贵,定是出身显赫,就如许因我而死,会不会感觉过分可惜。”
她没有问出口,模糊感觉,就算是问了,获得的或许也不是真正的答案。此时的表情非常安静,他们都在等候阿谁时候的到来,她淡淡一笑:“不怕。”
温玉的心蓦地一沉。
萧九略微点头,算是允了。
澄彻的溪水掺杂着一丝暗红,周遭一片诡异的安好,略略扫视了眼,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是猩猩血红。
温玉拍打着他的脸颊,一声一声地唤着,他的身材冰冷冰冷的,若不是那尚存的一丝微小气味,她当真觉得他已经死了。凝睇着他惨白的面庞,如此平和还是头一遭。
这是他第二次问她这个题目,除了不能见到外祖,不能为母亲报仇以外,她仿佛没有甚么可遗憾的。只是她不懂,他为何如此舍命相救,即便是为了阿谁不算买卖的买卖。
温玉似懂非懂,只觉那是个很美的场景,笑意盈盈道:“那是你的故乡么?你是东陵人?”
温玉咬了咬牙,拖着他的身材往岸上挪动,可尽力了半天都没体例转动,一心怕弄疼他,本身又实在没有多少余力了。她环顾着周遭,一面绝壁,一面丛林,那里能寻获得半户人家。她颓废地坐倒在萧九的身侧,手搭在他的身上,有力又固执地摇着……
半晌,头顶方才响起萧九降落的嗓音,安静的腔调还是如初的清冽与冷酷:“我是家中庶子,兄长有的我都没有,在外人看来鲜敞亮丽,实在我甚么都不是。我是听着娘亲的歌谣长大的,当时候也吃糠喝稀,她经常抱着我坐在堂屋的石阶上,悄悄哼唱着歌谣,‘胡儿穷,一日三餐苦菜根,芭蕉叶子当被盖,龙头叶子做大氅’……”
粗粗措置了下,就着还算洁净的衣摆将伤口紧紧绑住,如此姑息一阵,其他只能待到出了崖谷再说了。
树枝的一端收回“吱呀”的响声,身子较着往下沉了些,如许吊着已经一刻钟了。
“咯吱――”树枝毕竟还是断了……
她稍稍挪动了下身子,仿佛没有猜想中艰巨,只是左臂被压在身下,硌着石头,模糊有些难受。她渐渐撑起家子,许是刚醒来,脑袋仍旧有些眩晕,只是坐在溪流里,沁凉的水流打击着皮肤,倒让人复苏很多。
从初见到现在,他老是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她,仿佛老是离得很远很远。他杀人、他嗜血、他周身戾气,就连偶尔夹半杂着的丝温情,也带着冷酷和疏离。她将他半抱在怀中,瞥了眼左肩的伤处,早已是暗红,衣衫跟腐败的伤口粘在一起,收回阵阵腥臭,让人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