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们二人抓起来!”低垂的女声穿破黑夜,闻音便知是顾秋月身边的珠儿。
温玉怔了怔:“丹姑姑都晓得?你还晓得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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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姑姑头也不回,猛地将温玉向外一推,本身却反身朝里走,伸长手臂诡计拦下恰好追上来的仆人。温玉的双手扣在后门的门扉上,竟是不成按捺的发颤,如何也使不上力量去翻开那扇门。
大抵,早在与王家订婚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走进了他们经心安插的局,只可惜,棋盘被她搅乱,现在最多不过平局罢了。
冰儿此时不知身在那边,只怕是要被扳连了。深黑的院落,唯有这一处亮着灯,白日挂厅堂回廊的灯笼,在檐下闪着微小的红光,偶尔随风悄悄摇摆,显得尤其妖媚。
已是二更时分,院里模糊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就像是踩在柔嫩的心尖上,一个激灵,温玉蓦地从床榻坐起凝神谛听。紧接着是锁链碰撞在一起的声音,降落清脆,只听“咔”地一下,似是锁开了。
温玉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顾秋月,顾衍生……我必然会笑着返来的……
“王睿之……”
许是过分昏黑,许是过分悠远,看不清他此时的神采,只觉那道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移开,而那明丽的眸子此时却浮上一层不易发觉的黯然。多久没人如此决然决然的回绝过他了呢?
合法丹姑姑启唇正要开口时,远远传来仆人们的搜索声,混乱的脚步回荡在幽深的天井里,更在这紧急关头凭添了几分不安与惶恐。
冰冷的雨滴击打在她的脸颊上,寒意彻骨,乌紫的嘴唇一开一合,果断且疏离:“我是不会跟你归去的!”
起码,他从未遇见过。
丹姑姑紧走了几步,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式,这才凑到温玉跟前,小声道:“二蜜斯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丹姑姑……”刹时眼眶酸涩,面前一片恍惚,只瞅见那似真非真的灯火,晕红了一片,直至一滴泪从脸颊滑下,才复又清了然很多。
“可现在我不想放你走了。”他的唇边闪现一抹浅淡的笑意,黑而透紫的眸子熠熠闪光,连黑夜都没法袒护的邪魅。
隔着并不远,温玉仿佛都能瞧见她额头的密汗,另有那轻皱在眉间久久散不去的细纹。
“走啊!二蜜斯快走啊!别管奴婢了!”
双脚倏然离地,身子向后仰去,风雨刮在耳侧,只闻声天涯传来的高呼,只瞥见崖上那道身影,是严峻?是惊奇?是仇恨?是怨怼?
温玉悄悄地坐在玉兰苑的闺阁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沉闷的叩击声在屋内回荡着,彼时的侯府竟出奇地温馨,乃至连风卷树叶的沙沙声都非常清楚,让人感觉好似是暴风雨到临前的征象。
“哒哒”的马蹄是谁在呼喊她。
绝望地张嘴大喊着,和着泣泪,她猛地拉开门扉,跑进那昏黑悠长的窄巷,可不管逃出多远,那一声声高呼,一声声击打在血肉与骨头上的沉闷,还是在耳边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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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拉着温玉下床,一边解释道:“我借端引了看门的家仆近前,打晕了他这才逃出来。”她慌乱的抓起一件外衫搭在温玉的身上,又低低劝道,“没时候了,二蜜斯从速走吧!去那里都没有干系,再也不要返来!”
“跟我归去。”沉沉的嗓音异化着风雨遥遥传来,毫无波澜的腔调倒是那般的不容置否。
她口中喃喃,想不到竟是他深夜追随到此。
“嗙,嗙!”
温玉攥紧了身下的床褥,听着门“吱呀”地翻开,借着月光瞅见一道清癯的身影,她蓦地睁眸,低呼道:“丹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