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推官扫她一眼:“几时说好了的事,我如何不晓得?二弟提过几次,我都没承诺罢。”
至于此地,归恰是要走了,就闹出来也无妨了。
马氏也急了,顾不得惊骇张推官,抢话道:“都这么多年了,早都说好了的,大伯仕进的人,如何能言而无信!”
张推官并不怕他,但恐他乱嚷乱叫,吓着孩子,便冲钟氏道:“老太爷这里拜见过了,你先带孩子归去罢。”
两个大人没这么快入眠,躺在枕上,低声扳谈着。
**
“就明日罢,李全抱着孩子光亮正大地返来,并没瞒人,与其让别人胡乱猜忌,不如乘早明说。”
张兴志不知末日将近,进门时恰好遇见张老太爷弯下身子,把一把金灿灿的金锁塞给松哥儿,他另故意嚷一嗓子:“爹,你够偏疼的,有这类好东西,如何不给我们良勇,倒背着人塞给内里的小崽子。”
翌日一早。
“朝廷敕书未下,还做不得非常准。不过,”张推官道,“不管任去何方,必定不在金陵了,以是临去之前,不如把家里这些事都理清了,免得带去新任上,再叫人看笑话。”
松哥儿把一碗青菜鸡丝粥吃得干清干净,小娃儿家,肚子填饱了,别的心机就少了,他瘦肥大小的一只,洗洁净了躺在钟氏和张推官中间,没多大工夫就睡着了。
张老太爷一听,人昨日傍晚才进的门,不过一夜工夫,名字都起好了,可见张推官情意已决,他在仕进的大儿子身上原没多少掌控力,跟他也摆不出甚么严父架式来,劝了两句见劝不转,就只得罢了,感喟道:“唉,你这么大年纪了,拿定了的事,我也不能强你,就随你去罢。松哥儿呢?过来我瞧瞧。”
张推官和钟氏一起,抱着松哥儿去正院给张老太爷和张老太太存候。
钟氏问道:“老爷,这事预备甚么时候在家里说开了?”